季玉深笑了笑,上前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番,见她面上腾起红云才是道:“这不清醒了?”
她嗔嗲起来,一把将白巾丢入水中,往门外去了。
二人相对无言,便是看着那飘飘细雪沉默了一阵,突然间她好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头问道:“你今日怎么不问我与元治说了什么?”
季玉深听罢眼中暗沉了一阵,摇了摇头缓声说道:“你很少是与元治说话却是可以瞒着我的,既然会让我回避便是重要的事儿,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了,我且没有必要问。”
苏幼仪见他这么说有些许好笑,心中知道他嘴上是这么讲的,心里还是微微有些不乐意,因此只是噗呲笑了一会儿罢。
“你还记得之前问过我何时可以回岭南?”
他听罢愣了愣,眼睛亮了起来有些诧异得看着她道:“你今日是与元治说这件事儿了?”
她点了点头:“是。”
“说了什么?”他的嗓音微微颤抖,似乎有些许期待。
她只笑笑,轻轻得靠在他的肩上不急不忙道:“你知道我不想走,是放心不下元治还有他的江山。
我怕他治理国家还算不上熟悉,若是今后有什么事儿我远在他乡没法为他拿些主意,他又是年少若是有人独占大权我没法互他周全。”
他的神色有些许失落:“你这般告诉他的?那他又是怎么说的?”
她点了点头:“我确实是这般与他说,他也确实对自己不够自信。什么天灾人祸、官僚腐败他有雍亲王与苏志明等人的扶持,也有自己作为帝王的威严,这些我甚感放心。”
她叹了口气接着道,“但是民生他却并非尽数了解,我与他说了年后闲暇下来我与他一同是踏春,看看这附近的百姓民生如何。等他体察过民情,知道如何解决民生所在的问题,我们便走。”
“可是如果他还是学不会呢?”季玉深的口气既是冷然又是担心着。
苏幼仪将头从他的肩上抬起,怔怔的望着他的面目只道:“我与他约定了,半年,半年时间为最长期限。不论学成与否还有雍亲王加持,我不会再管,一切只凭他的悟性。”
她的眼中仿若有璀璨星辉,“玉深,半年,你只再给我半年可好?”
他虽是心中欢喜也并未欣喜非常,而是轻皱起眉头,难得有纠结之意。
到底以为她当时是一时爽快答应下了,如今却也是反悔了,可没想到原来常常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思量,到底是没有欺他。最终他还只是轻将她拥了住:“难为你了,幼仪。”
只听她笑了起来罢:“你不必自责,并未全是为你,只是恍然回首一想,我当真是离开岭南有十几年了,有时梦中想起却是想不起来家乡是什么样子。玉深,我是不是老了?”
季玉深只默了一阵才是道:“没有谁青春永驻,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但在我眼中,你一如往初。苏幼仪,新年吉乐。”
后者便是低声笑开跟着道:“季玉深,新年吉乐。”
京中灯火通明,他们二人却只觉对方才是眼中最灿烂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