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朝鱼跃龙门成了皇妃,可她从未被富贵束缚,脂粉不施的天然模样……
苏幼仪心中欢喜,“画得真好。”
和江皇后那幅几番对比,竟比不出哪一个更好。
她心中暗暗感动,皇上追谥江皇后,大皇子画江皇后的模样以寄哀思是正常的,却又给她画了一幅。
莫非是担心她心里吃味?
想到此处,她暗暗笑了起来。
……
“近来朕问薛太傅,说他们几个的功课都有长进,这里头少不了你的功劳。”
说笑一阵后,皇上谈到了皇子们的功课之事,苏幼仪也不谦虚,“皇上本就是让我做这个来的,做得好不算什么,做得不好就是失职了。”
她素来是这样和皇上开玩笑的。
不过这次,皇上没有笑。
他道:“听闻前几日谈此次春闱的题目,还请了季首辅进宫?”
苏幼仪心中咯噔一声,心道不好。
皇上这是在怀疑她什么?
她面上笑意敛去,“无论怎么说,季首辅在时政之事上确有独到的观点,对几位皇子有好处。皇上若是因噎废食,岂不是浪费人才?”
这话倒也坦诚。
只是皇上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苏幼仪对季玉深是有旧情的,哪怕不谈男女之情,季玉深豁出自己给季家满门报了仇,同时也是给苏幼仪的父亲报了仇。
苏幼仪怎么可能对他完全无情?
皇上只担心,苏幼仪会一时心软,坏了大计。
气氛有些古怪。
大皇子不太理解,为何刚才还说笑得好好的,这会儿气氛就凝滞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父皇是提到季首辅的问题,两人的情绪才低落下来的……
大皇子想了想,适时出言,“父皇,那日季首辅提出的观点的确对儿臣有所助益,您想不想听听?”
皇上的目光被他吸引去。
他顿了顿,开口缓和气氛,“好啊。”
……
大皇子把那日座谈会的内容滔滔不绝地说出,说到激动之处还站了起来。
皇上听完之后脸色好看了些。
他知道季玉深有卓绝的才能,不过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听完大皇子的描述,他对苏幼仪的解释才有了认同。
也许苏幼仪的确是为了皇子们的进益才请季玉深进宫的。
大皇子离开之后,苏幼仪道:“我来时让小厨房做了杏花蜜,皇上嗓子痒易咳嗽,喝些杏花蜜润润正好。”
皇上这才想起,刚才进门的时候,苏幼仪身后跟的淑芽是提着食盒的。
“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苏幼仪没好气,亲手从食盒里端出甜白瓷的小碗,“皇上瞧瞧,统共就这么点儿,是我亲手摘的杏花。我来之前哪知道大皇子在?若方才拿出来,是够皇上吃呢,还是够大皇子吃呢?”
大皇子少年人正在生长期,怕是这点子蜜他一口就能喝完。
皇上忽然噗嗤一笑。
这么一闹,方才的情绪阴云顿时散了。
皇上不仅乖乖接过小碗,还老老实实点头,“是是是,皇后考虑周到,是朕欠妥了。”
他心里甜得很。
原以为苏幼仪最疼爱大皇子,看来在她心中,还是他更重要一些。
见他笑了,苏幼仪才气哼哼道:“皇上没头没脑就怀疑我,也太心窄了些。再说了,季玉深那个人何其聪明,皇上觉得他看不出您的意图?还需要我通风报信?”
皇上一愣,点头。
苏幼仪说得对,根本用不着她通风报信,以季玉深的头脑早就该察觉了。
只是他为何毫无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