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却突然道:“五皇兄,臣弟记得,这穗子您平日从不离身,说是感念齐妃娘娘的苦心,怎么又成了不常佩戴之物了?”
“你……”李菖恨声道:“你别血口喷人!”“实话实说而已,怎么成了血口喷人?”李晟步步紧逼道:“五皇兄为何要说谎,难道这穗子当真丢了,还是说,玲珑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不是和安郡主,而是五皇兄……”
李菖心头一跳,立刻反驳道:“自然不是!”邹氏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那究竟是什么!五殿下,难道您给不出解释吗?”
众目睽睽之下,李菖只觉脊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本殿下没有说谎,这穗子就是寻不到了。”李晟与初芮遥对视一眼,随后道:“五皇兄最好还是将那穗子寻出来,若是不然,这嫌疑自然无法洗清了,还是说,要本殿下派人带着这穗子入宫,叫齐妃娘娘辨认一番,这到底是不是她制成的。”
萧朗也帮腔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五殿下以为如何啊?”李菖腹背受敌,看着棺木旁的李晟和初芮遥,只觉二人仿佛拿着刀比在了他胸前一般,权衡片刻,他终于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本殿下回府就叫人去寻,待寻到了,就送过来给萧夫人一观,如何?”
“不必了。”李晟突然拍了拍手,铁寒推着个侍婢从后院行了出来,李菖定睛一看,正是墨兰,她瑟缩着不敢抬头,李晟朗声道:“这便是玲珑死时唯一留下的侍婢,据她所说,是和安郡主所为,那对这个穗子,你又如何解释?”
墨兰看着他罗刹般的神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慌忙道:“殿下,奴婢不知,奴婢当真不知,当时场景太过骇人,奴婢根本不敢抬头,直到人走了,奴婢才敢靠近郡主,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初芮遥闻言,缓缓开口道:“哦?你既然没看清那些人,又是如何肯定,这人是本郡主派来的?若是那匪徒像你所说的那般凶悍,你又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墨兰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犹疑着没有开口,邹氏见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厉声呵斥道:“还不快说!再磨蹭小心本夫人揭了你的皮!”
她重重一抖,连连叩头道:“奴婢不知,奴婢实在不知,当时郡主被人杀害了,奴婢本以为逃脱不了,可谁知五殿下他……”
说到此处,墨兰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住了口,可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李菖倏地看向了她,斥责道:“你说什么?攀污皇子是多大的罪过,你可知道?”
墨兰回过头去,看着李菖的面色,想起那日他对自己所说的话,只要她将此事说成是初芮遥所为,便可以留下她一命,还可以给她一笔银钱,让她和家人离开端阳,不再给人做奴婢,若是她弄砸了,她的家人也难逃一劫……
邹氏眼中几乎要冒出火焰来,她提起裙裾亲自走下来,拉着墨兰的手臂逼问道:“你还不快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兰只觉进退两难,想到了李菖杀人时的场景,她悚然一惊,终是垂下了头道:“杀害郡主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