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李菖呵骂道:“一个要出家的人,哪里来的男女私情?只怕是在跟裴先生研讨佛法一类,本殿下的计划都叫你给毁了!”
见他发怒,一室的人都跪在了地上,管家不住地叩头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小人实在不知,只以为是公主瞧上了裴先生,这才……”
李菖烦不胜烦,瞧着一脸苍白,昏迷不醒的裴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给了管家一脚,厉声道:“待裴先生醒了,好生给本殿下安抚一番,再送回他的居处,若是惹得裴先生不快,本殿下要你的命!”
说完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管家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瞧了眼无知无觉的裴岳,心中暗暗啐了一口……
这厢,赵芸亲自提着食盒,来到了七皇子府,铁寒守着书房,一脸漠然地对她道:“赵小姐,我们殿下吩咐了,不叫人进出书房,您还是去偏殿等待吧。”
赵芸没有半分恼怒,反而笑盈盈道:“铁护卫真是不苟言笑,当时我在府中便是如此,如今倒是分毫没变。”铁寒不理会她的玩笑,冷着脸道:“来人,带赵小姐去偏殿。”
立刻有侍从上前,引着赵芸来到了偏殿,赵芸踏了进去,里间没有什么华贵的装饰,却透着一股质朴的意味,她面带笑意地踱步,即便是被赶出去又如何?如今她还不是站在了此处吗?
一面走到了书案前,想起李晟平日里在此处坐着,自己替他斟茶的场景,笑意更浓,手指拂过案上的书册,却不小心碰掉了一个锦盒,侍婢立刻上前替她拾了起来,里间的画轴却掉了出来,她亲自弯下身子捡起,却突然有些好奇,见四下没有李晟的人,便缓缓打开了画轴……
缥缈山水之间,一位女子立于船头,墨发翻飞,白衣胜雪,仅仅是眉眼中的风华便堪称绝代,仿佛冰雕一般的美人……
赵芸的笑容渐渐褪去,手指也开始颤抖起来,底下书着一行字,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认出这是李晟的字迹,手指几乎要将画卷抓破,李晟竟抛弃了她,想和初芮遥长相厮守!
仔细一想,只怕李晟从来都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而是一直惦记着那位和安县主……想到此处,赵芸呼吸一滞,随后强忍悲愤,将画卷收了起来,径直走向了外间。
侍婢翠燕慌忙拦住了她,低声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七殿下不是交代了不准走……”赵芸冷冷挣脱她的手,目露凶光:“我要去问上一问,殿下究竟将我摆在了何处?”
“小姐。”翠燕将她拉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道:“您这就是糊涂了,您分明知道,七殿下心上有她,此刻去问,这不就是自取其辱吗?倒不如不提,去同贵妃娘娘通个气,叫她料理。”
赵芸惨淡一笑:“难道我只能逼迫殿下娶了我吗?我比起那个和安县主,到底差在何处!”
翠燕抚了抚她的背脊,轻声道:“小姐别灰心,这事还有转机,萧家断不会允许和安县主进门的,殿下要成事,难得很,咱们等着便是了。”
想起方才那副画,以及下头情意绵绵的题词,赵芸只觉受了奇耻大辱,冷着脸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