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有事,可能去不了。”
“去不了,也得去。”
那两个青年当即拔出了刀子和几捆百元大钞,很简单,摆在吴仲光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拿着钱跟他们去给人治病。第二,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他们当场就要了吴仲光的命。
这还有的选择吗?
等到了市中医院,他走进病房的那一刻,是真被倒在病床上的那个伤者给吓得不轻。那人的前胸,就像是被人给用刀,生生地劈开的一般,很深,很长的一道伤口。也幸亏是没有伤及到五脏六腑,否则,那伤者估计已经没命了。
一个中年人道:“吴先生,麻烦你帮帮忙,救救我朋友,钱不是问题。”
现在,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了,有钱拿也没命花啊?在走廊中,都是一些杀气腾腾的青年,吴仲光绝对相信,只要自己敢不卖力,他们的刀子会毫不犹豫地捅进自己的身体。他最害怕的是他卖命了,没有治愈这个伤者的伤势啊?毕竟,伤者的伤势太严重了。
吴仲光深呼吸了几口气,点头道:“我一定尽力。”
旁边,一个叼着牙签,手中摆弄着小刀的青年,冷声道:“我是青帮的叶羽,他是于继海,那个身材魁梧的人是铁战……我想,你没有听过他们,也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头吧?你治不了徐爷,我就一刀宰了你。”
于继海皱眉道:“叶羽,你别乱来,要相信吴先生的医术。”
叶羽道:“除了帮主和徐爷,我不相信任何人。”
“你……”
于继海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是跟叶羽斤斤计较的时候,低喝道:“行了,咱们出去吧,别耽误了吴先生给老徐治疗伤势。”
几个人出去了,房间中就剩下了吴仲光一个人。他不敢怠慢了,赶紧检查徐子器的伤势。他又哪里知道,这一刀就是贾思邈劈的呀?刀口很整齐,切割面很光滑,他越看越是吃惊,越看越是害怕。因为,吴中医派对于这种外伤的医治,根本就不擅长。
吴中一带,地处东南卑湿之地,是瘟疫、温病的屡发地区。因为温病的病因、发病、传变过程和治疗原则跟伤寒不太一样,一些吴中名医在大量实践的基础上,创立了有别于《伤寒论》的“卫、气、营、血”辨证纲领,有很多秘方。
比如说,治疗小儿腹胀的“珍珠丸”、专治膈气的“狮子油”、治疗白内障的“空青膏”、治疗眼疾的“推云片”、专治小儿疳积的“疳药”……这些都是经过不断地临床实践,积累出来的宝贵财富。
可让吴仲光来给人治疗外伤,他是真不行。
你能让一个厨子当教师吗?
你能让一个小护士来给人修车吗?
你能让一个教师缝衣服吗?
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可吴仲光又不能说治不了。否则,青帮的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一个不小心,刀子就捅上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呢?要不,把贾思邈给叫来?也幸亏是他没有叫,否则,真的难逃一死了。
刚刚把手机掏出来,咣当,房门就被人给推开了,从外面又走进来了几个人。
当先的是一个微有些驼背的老人,他的身上是一件粗布长衫,背着个褡裢,头发乱糟糟的,还戴了副老花镜,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跟在他身边的,有铁战、于继海、叶羽,还有两个老人,和一个圆脸,剃着光头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刀,寒芒咄咄迫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攻击力。
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叶羽冲着吴仲光摆摆手,骂道:“你给我滚出去,用不到你了。”
骂人又怎么了?这是吴仲光听到的最好听的一句话了。他起身刚要走,却又让那个头发乱糟糟、微有些驼背的老人给拦住了,那老人问道:“你是吴中医派的吴仲光?”
“对,是我。”
“吴道祖是你什么啊?”
“吴道祖?”
一惊,吴仲光肃然道:“那是我爹。”
那老人叹息了一声,嗤笑道:“唉,吴中医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吴道祖的医术不怎么样,他儿子的医术更差。”
你羞辱我可以,但是羞辱吴中医派,羞辱老爹就是不行。要知道,在吴仲光的心目中,他爹可是他的偶像啊?吴仲光悲愤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又有什么本事?”
“我?”
那老人很是不屑的样子,手指着倒在病床上的徐子器,问道:“你有办法将他的伤势治愈吗?”
“他……他的伤势很严重,是有些棘手。”
“治不了,就说治不了的,棘什么说啊?借口。”
“你能治?你治愈他,给我看看啊。”
“好,我就让你开开眼界。”
那老人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徐子器的伤口,立即从背着的褡裢中,掏出了一包臭烘烘的药粉,用水给和成泥,更是臭气熏天。这也能治病?就在吴仲光的迷惑中,那老人将这臭烘烘的泥状东西,涂抹在了徐子器的伤口上。
徐子器还在昏迷中,可他的身子还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吴仲光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眼珠子都要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