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殷郊殷洪两殿下在方相方弼的护卫下往东鲁大道一路行来,不知不觉四人快步赶了四五十里。日色将暮,周边尽是荒郊野岭,四人见此准备就宿这山野之地,遂各自前去寻些柴火。殷洪寻柴火之时,径直沿着大道往前走,转过半山腰却见有一府第,上书“太师府”。
殷洪见此大喜道:“此处乃是宦门,可以借宿一宵,明日早行。”说罢转身就回到四人停留处,不多时殷郊和方相方弼两将军抱着柴火回来,看见殷洪两手空空皆是长叹一声。
殷洪开口说道:“兄长,两位将军,我在前面找到了一户人家,说不定我们可以借宿一宿,明日再继续赶路如何?!”
殷郊大喜说道:“真个?!弟弟不会是看错了?!”
“真个是一户人家!”殷洪说道,“那户人家看起来还像是官宦人家,府门上挂着‘太师府’的牌匾!”
“太师府?!”三人闻言皱了皱眉,接着相视一眼,点了点头,“我们就去求宿一晚!”
四人立刻动身在殷洪的带领下果然看见一处府第,殷郊抬头一看,上面的牌匾果然写的是“太师府”。
殷郊见此上前叩门问道:“里边有人否?”问了一声,见里边无人答应,殿下只得又进一层门。只听的里面有人长叹,作诗道:“几年待罪掌丝纶,一片丹心岂自湮。辅弼有心知为国,坚持无地伺私人。孰知妖孽生宫室,致使黎民化鬼燐。可惜野臣心魏阙,乞灵无计叩枫宸。”
太子殿下听完里面作诗再次叩门问道:“里面有人么?”
府第里面听有人声,有一声苍老声音传出问道:“是谁?”
天色已晚,黑影之中,看得不甚分明,殷郊只得回道:“我是过路投亲,天色晚了,借府上一宿,明日早行。”
府内老者问道:“听你口音好像朝歌人?”
殷郊闻言答道:“小子正是朝歌来的。”
那老者又问道:“你在乡,还是在城?”
殷郊答道:“在城。”
老者闻言喜道:“你既在城,请进来问你一声。”
殷郊说道:“小子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三位同伴,老人家,您看···”
那里面老者闻言说道:“且一并带进来!”
听到这里,殷郊遂推开门,走了进去,后面方相方弼二人护着殷洪亦是跟了进去。府内烛火点起,众人看时大吃一惊,四人皆是拜倒在地,潸然泪下。
此人却是辞官归故里的老丞相商容。商容见得来人乃是两位殿下和方相方弼两位护殿大将军,顿时震惊不已,立刻搀扶起四人,然后跪拜在地:“老臣不知殿下来到,望恕罪!”
“老丞相又何必这般说?!”殷郊哭道,“老丞相也是知晓我们的,我们都是逃难至此···”说罢哽咽不语。旁边三人见此亦是以袖掩面而泣。
商容怒道:“两位殿下乃国之储君,岂有逃难离国行至此处之理,必主国有不祥之兆。老臣只知后院姜后遭陷,却不知此间故事,请殿下坐了,老臣听说详细。”
殷郊流泪,把纣王杀子诛妻事故细说一遍,旁边三人闻言皆是怒目直发,愤慨万分。
商容听罢顿足大叫道:“孰知昏君这等暴横,绝灭人伦,三纲尽失!我老臣虽是身在林泉,心怀魏阙,岂知平地风波,生此异事,不料不仅皇后娘娘惨遭陷害,连二位殿下都流离徐炭。百官为何钳口结舌,不犯颜极谏,致令朝政颠倒!殿下放心,待老臣同进朝歌,直谏天子,改弦易辙,以救祸乱。”说罢即唤左右吩咐道:“速去整治酒席,款待殿下,候明日修本。”
却说殷破败领着军马望东鲁大道赶来,行了一二日,路过风云镇打探一番不得,遂又领军过十里寻找,在一处发现地上堆积了柴火,殷破败见此点了点头,应该是逃亡此处的殿下们所遗留的,遂令手下兵士四处寻找。。
不多时有一小兵来报,言前面不远处转过山腰便有一户人家。殷破败闻言大喜,催动马匹上前,来到兵士所指人家,却见八字粉墙,金字牌匾,上书“太师府”。殷破败见此大惊,原来是商丞相的府,立刻滚鞍下马,径进相府,来看商容。
殷破败是商容的门生,一来于己有授业之恩,二来商容乃是老丞相亦是三朝元老,故此殷破败要下马谒见商容,却不知太子殷郊和殷洪,方相方弼四人正在席上吃饭。殷破败乃是商容门生,不用通报,径直走进府内转过堂屋进入内堂却见两位殿下和方相方弼四人正同丞相用饭。
方弼见得殷破败,立刻将手中碗筷放下,跑到一边抽出宝剑便要挥砍。殷破败亦是取剑欲敌。商容一挥手,止住两人争斗,“殷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殷破败闻言立刻收剑上前回道:“禀老丞相,末将奉天子旨意,来请两位殿下回朝另外擒拿这两个叛朝之将。末将前来打扰,还请老丞相恕罪!”
商容怒道:“你来的好。我想朝歌有四百文武,就无一员官直谏天子,文官钳口,武不能言,爱爵贪名,尸位素餐,成何体统!有护殿大将军忠心为国,保住两位殿下逃难,你竟然还敢领着兵马前来追赶?!老夫当年是怎么教你的!”丞相正骂起气来,哪里肯住!
且说太子殷郊,此时面色惨白,上前劝道:“老丞相不必大怒,殷将军既奉旨拿我等,料此去必无生路。”言罢泪如雨下,旁边方相方弼见此又欲取剑击杀殷破败再次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