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冥薄唇勾起,邪魅的声音慵懒:“有些人见过岳母又如何,她亲自选中的人是你,这足以证明某些人不够好。”
白子衿额头掉下一爬黑线,她默默抚额走开。
这说得好好的,怎么两个人又争锋相对起来了,还能扯到她娘。
“呵。”赢若风清冷的声音满是嘲讽,“分明是你父皇强行订婚,别以为我不知道。”
白子衿开始觉得头疼……
“又如何?至少她是本王的。”凤惊冥声音慵懒,却也带着强硬冷戾的味道。
他从前并未多在乎这道婚约,因为白子衿一生下来就不见了,但现在他真想高呼一声父皇英明。
“呵,一家子的趁人之危。”赢若风讥讽。
凤惊冥冷笑:“至少我有一家子。”
白子衿默默的掏出了两块小布,塞进自己耳朵里,然后再捂住耳朵往前走。
白家历代为官,坟地从前都有五人看守,只是自从白元锦死后,白家树倒猴孙散,只剩下两个走不了的老人了。
“老奴见过二小姐。”一个老人对白子衿行礼问候,然后瑟瑟发抖的看了一眼凤惊冥,“鬼,鬼王殿下。”
“嗯。”凤惊冥淡淡的嗯了一声,明明他是带着淡笑的,那老人身子却还是明显一抖,表达了对凤惊冥的惧怕。
白子衿扫了一眼四周:“还有一人呢?”
她记得是剩下两个的。
“他出去打酒了,二小姐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最近天冷了,打点酒来喝暖和身子。”老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白子衿一眼,生怕白子衿处罚那个人。
白子衿皱眉,看了一眼老人后面的屋子,空荡荡的,可谓家徒四壁:“我记得你们的月俸还是不少的,你们二人也没家人,为什么不添置点东西?”
“二小姐有所不知,自从周姨娘接受账房后,我们就没拿到过一文钱。”老人的声音诺诺如蚊子。
白子衿看向伊人,周以柔进白家已经有半年多了,也就是说这么久这二人一点俸禄都没有拿到。
“伊人,将他们的俸禄给他们,以后如果你们拿不到俸禄,就来纱雅院找我。”白子衿对老人笑道,“现在你先带我去我娘的坟前。”
说来也惭愧,白子衿回来这么久,还没有真正到白绮罗坟前上过香,烧过纸钱。
老人将他们带到一个较里面的坟前,那坟周围的杂草被打理得很干净,是这些坟里面弄得最干净的,墓碑也被擦得很干净,想必这两个老人平时没少打扫。
“绮罗夫人虽然只来了一年多,老奴也只见过一两次,但那段时间我们真的过得很好。”老人不禁感慨。
白子衿点了点头,看着墓碑上的白氏绮罗之墓几个字,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白子衿凝视墓碑良久,忽然开口:“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我有些话要和我娘说。”
凤惊冥桃花眼闪过幽深,踏步出去了,赢若风清冷的看了她一眼后也走了,所有人都退开了十丈,留给白子衿一个空间。
白子衿站在墓前,风吹得她的衣裳呼呼做响,带着些许凉意,她取过篮子里的香点燃,跪在墓前,粉唇抿起:“我替她来看你了。”
香燃了一会儿,白子衿将她插在坟前的香炉上,然后磕了三个头。
“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你,但你让我感觉很温暖。”她到底不是那个白子衿,哪怕她对自己的妈妈印象已经模糊,却无法对其他女人叫出母亲两个字,哪怕白绮罗让她觉得很温暖。
“你们应该已经见面了,我占了她的身子,占了她的一切,希望你不要介意。”白子衿跪在墓前,拿出手绢轻轻擦拭墓碑。
哪怕墓已经很干净,但她希望让白绮罗感觉到她的心意,以她女儿的躯体做这些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丽嫔下毒,但她已经死了,该替她讨回来的,我也已经讨回来了。”白子衿忽然浅浅一笑,“我听人说,我笑起来很像你,你觉得像吗?”
墓碑自然不会回答她,白子衿就自顾自说着,像是在告诉白绮罗一般。
“还有白元锦,他负了你,我亲手杀了他。”白子衿瞥了一眼旁边的新墓,“只是可惜,我没办法让他不脏在你旁边,只希望他不脏了你轮回的路。”
当初白元锦下葬时,白子衿曾想将他葬得远远的,不要再碍了白绮罗的眼,可有些规矩不是她能改变的。
“还有周姨娘,如果她做过什么……你放心,我从前想着一切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会去查清楚,将害你的人都揪出来。”白子衿从前想着白绮罗已经入土为安,不要再打扰她,亦以为她是病逝的。
白子衿又说了许多,主要是说从前的傻丫发生的事,以及她遇到的那一对很好的养父母。
白子衿没有提到凤惊冥,她将自己和傻丫分得很清楚,心里总有一种自己抢了傻丫男人的怪异感,让她有些愧疚。
“等会儿我会挖坟开馆,我必须确定你在不在,希望你在天之灵不要介意。”白子衿拿出一沓纸钱,抿了抿唇,撒到天上。
黄色的纸钱像花一般飘落,亦从白子衿身上飘,白子衿看向身后黑子带来的几人:“过来,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