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明想到拧不清的母亲,心里又涌起一阵烦闷。母亲的眼界太窄,眼光在短浅,大哥曾经记在她的名下,母亲是嫡母,她只要稍稍大气一点点,白府就不会是今日的景象。
白启文想着不讲理的太婆,也满头都是包。
白振明接连又重重的叹几口气:“眼看你要下场考试了,今日让你跟着过来拜见你大伯,是想让你大伯对你指导指导。你呀,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看不上你大伯的学识。”
白启文眼见自己的心思被父亲戳穿,有些虚的缩了缩头,心里不服,低着头不敢多吭一声。
白振明越说越气,语气越来越重,“你要知道,我当年春闱能中举,不是我多有才,而是我大哥的功劳。”
白启文抬头错愕的看眼父亲,见父亲正在看他,立马移开目光,带着几分不解问道:“大伯当年不是没有参加春闱吗?他对父亲有帮助?”
白振明扭头看着前方,似乎在想什么,片刻才悠悠的说道:“我跟大哥感情自小亲厚。那会儿,我的父亲还在世,我跟大哥一起到学堂上学,一起下学回家,一起晚成先生布置的功课。
大哥上课时极认真,先生教一遍,他便能记下先生所讲。先生讲两遍,大哥便能复述先生所讲。
先生布置的功课,大哥总能早早完成,然后,他便开始看父亲书柜里书。天天如此!到最后,父亲书柜里的书,大哥全能背下来。之后,大哥便央求父亲给他买书。我都不知道大哥到底看了多少书!
那年,父亲要我们一起备考,我得了大哥很多指导。
别人不知道大哥的学识,我是知道的。若不是大哥那年生病误了科考,那一年他定会高中。”
白启文听得心里一惊,转念一想,父亲说得有些夸张了吧?天下那里有这样的人?
白启文只当父亲感念亲情,对大伯个人崇拜。
不以为意的说道:“就算大伯当年的才学绝卓,可是,父亲春闱至今,过了多少年了?世事都在变,大伯又不在仕途,那里知道当下之事?”
白振明侧头看一眼淡漠的儿子,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
白振明扯下嘴角,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番言论?年前的秋闱,岩哥儿能高中解元,镇远候府的四爷能中第二,你还认为你大伯会不了解当下?”
白启文愣在当场,秋闱过去将近半年,他压根没有留意过谁是第一,谁是第二。
秋闱放榜那些天,他身边有人提过。但他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白启文愕然的问道:“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秋闱高中的解元是今天坐在我边上的岩哥儿?”
白启文的话让白振明愣住了,白振明勒住马转头问道:“文哥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京城秋闱的解元是白启岩,你大伯家的岩哥儿?”
白启文也勒停了马,反问道:“父亲在家中不曾提起,儿子哪里知道?”
白振明才想起来,为了怕母亲骂,秋闱放榜后,府里上上下下,谁也不提秋闱之事。
白振明哑言,想想又觉得不对,说道:“就算我在府里不曾说过秋闱之事,文哥儿,这一科你是要下场的,你自个儿都不关注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