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除了你,其余参与搬运的力工都没有发现箱子里是活物。而且他们统一的证词都是一箱货物两百斤。而箱子的大小,绝对装不下三个以上的孩子。
六七岁的孩子,一个人重量也就三十来斤,三个不过百斤。除非,他们能把孩子叠的整整齐齐不留缝隙才行。
第三,就算东升牙行启用了你们这个不知根底的人。但出于谨慎考虑,应该不会让你们这么安全的回家。至少,也要等船只顺利出港,确保安全之后才会解除对你们的软禁或者监事。
而你,在搬运完货物之后就能直接回家,显然东升牙行并没有对你们有所警惕。而最后一点,在船队出海之前,东升牙行的确紧急提了一批货,那批货的确是布染。虽然不知道为何人家会冒着台风危险让他们出货,但事实,那批货确实存在又在事后消失了。”
听着陆笙一条条的列举下来,赖春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陆大人这是何意?你在怀疑草民撒谎?如果草民撒了谎,那后来在海边打捞上来的五个孩子尸体又怎么解释?”
“这也是本官来询问你的缘由,本官想听赖老板的解释!更有意思的是,那次失踪的孩子有五千人,如果尽数葬身大海,为何只浮出五具尸体?其他人呢?”
来春太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大风之下,粉身碎骨,葬身大海,有几个能留得全尸的?”
“那更有意思的,在通南城东街,有一户人家。几天前却意外的找回了当年失踪的孩子,那个孩子,就在你说的葬身大海名单之中。”
“哦?还有这事?可能认错了吧?”赖春涛微微一笑问道。
“那个孩子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所以认错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大人说的是城东房家灭门一案吧?”赖春涛脸上露出淡然的表情,“听说,杀害那一家的人……是倭寇?”
“本官从未对此案公布,你怎会知晓?”
“大人能从死者的伤口中得出倭寇所为的定论,对其他人来说并不难。毕竟,这么大的案子,关心的人不少。而且,草民在官场还是有些人脉的,得到点情报不难。”
“赖老板好大的本事,那么本官就好奇了,当年失踪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倭寇呢?”
“这还不简单?”赖春涛慵懒的靠着背椅,“这么多孩子在台风中葬身大海,但总有几个侥幸活了下来。飘在海上,被倭寇救起成了倭寇也非不能理解吧?”
“真的只是偶然么?或者说……当年的案子也许本身就是倭寇所为!”陆笙猛的抬起头,眼神死死的盯着赖春涛。
“草民只是一个伙计,虽然现在做大了但当初只是一个伙计,查案子的是,是官府的事。我只是报了个案,最后查案,结案,都是官府做的。大人要问话,怕是找错人了。
大人这么关心十五年前的案子,想来是想翻旧案了?那小人就不得不提醒大人一句,那件案子,牵扯了很多人。你要翻案,势必会得罪更多的人。
整个通南府,上至节使,下至九品县令怕是都会受牵连。大人……这是在桶马蜂窝啊。”
“本官的处境无需你关心,但本官的问话,你可有解释?”
“没有,草民对大人提出的这些疑虑一无所知。如果大人要继续审问,那就请将草民压入大牢严刑拷问,说不准能屈打成招给出你想要的解释。”
“本官办案,自有规矩!既然赖老板不知道,那本官就不强人所难。告辞了……”
“等等!”在陆笙站起身的时候,赖春涛突然叫住了陆笙,“大人,如果草民没有看错的话,您身边的那五个孩子是我们牙行的货吧?”
“哦,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几个孩子我偶然间遇到的,本官见他们聪明伶俐很喜欢,多少钱你开个价。”
偶然间遇到?我信你个鬼!
赖春涛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起来,从陆笙开始兴师问罪,赖春涛就知道对方摆明着来找茬。但赖春涛的心底并不担心,如果陆笙不来找茬那才不合理。
通南府上上下下的衙门他都打点过了,却没想到提刑司这么沉不住气,不过是还没来得及打点就迫不及待的来找茬?
这吃相,赖春涛表示喜欢。
贪得无厌的官吏,百姓恨之入骨,但对于赖春涛这种人来说,贪官越多越好。
不过……对于眼前这几个孩子,赖春涛微微思索了一瞬,“一人一万两!”
陆笙眉头一皱,但瞬间化为平静。一万两……很凶残,就是秦淮顶尖名妓,赎个身也不过三千两,一个孩子,二十两顶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