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我身边的人一个个中枪倒地的画面,看到了我们躺在实验室里等待被解刨的结局……”
“没错,所有人都被卷了进来。”
灰原的右手悄无声息地按住了左前臂,声音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微弱,最后甚至比蚊子音还要细。
她最后甚至还自嘲地笑了一声:“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我直接被组织处置了,说不定还能图一个痛快……唔?”
她诧异抬头看着柯南。
柯南此时正将属于他的眼镜戴到她的脸上。
“如果我们真的是被组织圈养的小白鼠,那么,更好办了,只要让目暮警察把一直鬼鬼祟祟在我们身边的人抓住,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组织,一举歼灭他们。”
“如果不是……”
“戴上这副眼镜,你的身份就绝对不会暴露。”柯南把手从灰原的脸上转移开来,后退一步,冲她温暖一笑,“就算是超人,也用它骗了不少人哦。”
灰原一怔,然后脸上终究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看着褪下眼镜的柯南的脸庞,轻笑调侃:“啊啦,那脱了眼镜的你就是超人喽?”
“只差不会飞天就是了。”柯南的笑容更加灿烂。
“嘛……”灰原转过身去,用食指顶了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至少还有一点儿安慰作用,谢谢了。”
“我说啊,你这个人,实在是不可爱啊……”
灰原哀不可置否。
“不过,比黑泽银那家伙好就是了。”柯南转过身去,选择了一个方向走过。
他说出的话让灰原哀不免眯起眼睛,重新转过身去,跟上柯南的脚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会做那种梦的原因,也是出于你开始对黑泽银那家伙不信任吧。”柯南冷静地说着既定事实,“如果信任的话,你就不会胡思乱想这些东西了。”
“……”灰原哀无声捏紧了拳头。
“另外还有一个证据可以证明你现在对黑泽银的看法。”柯南继续地行走着,“在阿笠博士车上黑泽银给你发最后一条邮件时,我把它抢过去,让你无法回复,你也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就把手机收回去了,再也没跟他联系,不是吗?”
灰原依然没有对这个话题做出回应。
“所以,你和我一样,都不敢再去相信他了吧。”柯南再度做出了总结,“他话里说的什么帮你拿APTX4869,要是能做的话他早做了,才不会在这种时候用这件事来当做威胁你别来的武器。”
“这件事或许他是为我好……”灰原轻声说了一句。
“他当然为你好。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但是,他对琴酒也是真心的,你最好搞清楚他的特殊性。”柯南把手插入口袋,“哦,对,说到这里,前些天黑泽银的那张照片你还有印象吧。”
“关于琴酒的那张?”
“对,既然黑泽银对琴酒那么尊敬,就算拍下了琴酒那时候的狼狈姿态,也绝对是自己取乐,而不会故意拿出来给我们看——他是故意想在我们心里拉低对琴酒的恐惧,驱使我有更大的勇气去在琴酒的车里大动手脚。”
“……我们遇上琴酒的车难道不是巧合?”
“停在我和你放学回家路上的琴酒的车是巧合?恰好被他碰见是巧合?我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巧合,真相往往是这些巧合全部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八成是他算计好的这一切吧。”
“你想太多了。”
“我的想象力可比你的梦差多了。”柯南瞥了一眼灰原。
灰原噎了一口,眼眸动了动,拳头不由得捏得更紧:“那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鬼知道。”柯南哼了一声,“所以最好不要和这种立场不明心思令人琢磨不透的人来往,他可以是我们的朋友,但绝对不可能成为我们的战友——你会懂我的意思的,毕竟你已经有半个脑袋有这个思想倾向了。”
灰原哀不说话了。
她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跟着柯南慢走。
柯南再度深深看了一眼灰原哀之后,就继续在会场里巡视,继续认真观察着每一个来宾的状况。
也正是这两个人都在某种意义上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也忽视了和他们失之交臂的的一人。
黑泽银把手按在桌上,手指在轻轻敲击。
“这两个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种东西,还真是不怕被人家听见啊……”
“不过,我只能是朋友,不能是战友吗?”
“说得真好……”
他靠住桌面,灌了自己一口樱桃酒。
甘甜醇厚的液体滚入喉咙,有一种吞下粘稠血液的感觉。
黑泽银转过身去,暂时打消了去找灰原和柯南的念头,并且很快重新进入了这次自己应扮演的记者角色。
而且,或许是由于心情有点不爽的关系,他差不多是揪住会场里所有有名的人问候的一个遍儿,就是贝尔摩德和皮斯克那里,他都去秀了一下存在感。
当然,在这期间某两人的动静他一直关注着就是了。
就是这种持续的活动无暇去顾忌其他东西,直到宴会前几分钟,他才放松下来,找了一个地方喝水,水杯触碰到嘴唇的那一瞬,他眼角的余光也正好瞥见了再次敞开的大门那边最后一波涌进来的人。
黑泽银眯了眯眼。
目暮警官,高木警官,还有一大堆警察熟人。
江户川柯南这小子还真是……准备充分啊。
不过有什么卵用。
组织成员的行动,哪是你想阻止就可以轻易阻止的,你这样做只能更助长某些人的警惕心,刺激某些人完成欲望的功力心情,仅此而已。
黑泽银撇了撇嘴,对目暮警官他们围在吞口重彦身边的行为表示不以为然。
而在一切相关人等都聚集在这个会场后不久,会场的灯光终于暗弱下去。
重头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