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雨幕淅沥。
两人各自撑着一把雨伞,慢悠悠地往旅馆走去。
“晚饭去哪里享用?”灰原半阖睡眼,不时懒洋洋地打一个哈欠,显得很没精神,看上去白天折腾得不轻,导致现在没精打采的,即使是声音,也是充满了懒洋洋的味道。
相比起来,黑泽银的精神就好多了,但是他的状态却是和本来就习惯如此这般的灰原哀截然不同的不在场。
“在我们所住的旅馆吧。”黑泽银把玩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手里的手机,随口应了一句,就继续低下头去,态度略微有些敷衍。
灰原挑了挑眉,侧过头去,看向从刚才开始就少有的安静的黑泽银,不由得有些好奇能够让他全身心投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你在做什么?”
“发邮件。”黑泽银条件反射回答。
话音刚落,他却又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太过简单,随即补充了一句,“和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
灰原的瞳孔一缩,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她的体内驰聘,悄无声息地握上了她的心脏,狠狠一捏,让她近乎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心脏不可避免的漏了一拍。
也对,黑泽银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会有这样的行为举止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黑泽银生的太过无害,在与他的相处过程中,根本不会记起组织的任何事情,包括他的父母。
也只有在他主动提起的时候,自己才会有种琴酒和贝尔摩德近在咫尺的感觉。
是错觉而已,别担心,仅仅是错觉而已。
那两个家伙不可能存在这里,而且黑泽银也不可能会伤害她。
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
恍惚的愣神之后,灰原闭上眼睛,平缓了一下呼吸,睁开眼睛后的平静无波之后是什么谁也看不出来,只能记得她若无其事懒洋洋继续打哈欠的画面。
“怎么,你早上不是才说过不管她的么?这会儿却又开始卿卿我我起来了?那么你的口是心非还真是显著……”
波澜不惊的语气,同样是听不出她的情绪,不过黑泽银的注意力却大多被集中了她的话语的意思身上。
“我和她又没有什么不纯洁的男女关系,别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嘛。”黑泽银一边搭话一边加快了手速,指尖敲击屏幕所发出的砰砰声音似乎变得更加密集了,各种各样的音调交错,让人听得缭乱,“再说了,事实上,是她先发给我邮件的,要在这种前提下还不回复的话,那才叫没有气概呢。”
“她给你发邮件?”灰原有些诧异。
在她的印象里,可从未听过贝尔摩德会主动给一个人发邮件,这不经让她怀疑起黑泽银的话语的真实性。
“说的没错。”黑泽银的手速终于缓和了下来,最后重重一敲发送的空格,整个人才完全放松了下来,撇头对灰原露出一个微笑,将屏幕转过来对准对方,并把长篇大论的邮件给拉了下来,“你看看吧,她又在夸夸其词了。”
等、等一下!
这剧本有些不对吧?
她仅仅是想要知道邮件的内容,这家伙竟然那么干脆给她看了整封邮件?
“你这样做没关系么?”回避开屏幕,灰原蹙眉,抬头看了黑泽银一眼。
她的意思显然。
大概是觉得,黑泽银这样做,有点侵犯他人隐私吧。
“没关系的啦。”黑泽银倒是坦荡的耸了耸肩,“你在网络上一搜克丽丝·温亚德就可以搜到大堆的最近新闻,而贝尔摩德只不过是把这些新闻夸大发过来给我罢了,仅此而已。”
灰原听到黑泽银的话明显愣了一下,却是放下心理负担。
黑泽银则是唇角勾起,半蹲下身来,将屏幕保持和灰原视线的平行。
邮件是以贝尔摩德的母语英文撰写的,没有暗号手段,所以对于在美国留学过的灰原来说,阅读是完全不成问题。
Gee,I-doubt-our-organization-is-to-cultivate-a-traitor-base.
啧啧,我有点儿怀疑我们组织是不是培养叛徒的基地了。
In-just-a-few-months,the-traitor-appeared-one-by-one.
才不过短短几个月,叛徒就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Shirley-is,Raki-is-also.
雪莉是,拉克也是。
Shirley-can-ignore,her-betrayal-is-that-we-would-have-guess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