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儿怕是凶多吉少了。”连延甫沉痛地叹了口气,道,“他日回到连家,我要如何向母亲和大哥交代?”
“元帅,您也说过的,诀少爷吉人自有天相,既然还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诀少爷现在也在想办法回来和您见面,您不要太过灰心了。”王钦劝慰道。
“连元帅。”这时候,帐篷帘子掀起,八殿下凤烨和六点下凤羽一同走了进来,连延甫敛下脸上神思,站了起来,躬身道:
“两位殿下。”
“连元帅不必多礼,请坐。”凤烨示意道。
“谢殿下。”
三人分别坐了下来,王钦躬身退了出去。
六殿下凤羽问道,“连元帅可是在为连诀伤神?”
连延甫微叹了口气,点头,道,“微臣身为兵马大元帅,连诀的亲叔叔,却没能保住他,实在愧对家中人,也愧对连诀……”
他说着,眼中又流露出既欣慰又赞赏的目光,唇角浮现微微笑意。
“连诀这个孩子,心里十分的干净,纯粹,执著。
他来山海关,是拿了皇上的圣旨来的,就是直接封他做一个先锋都不为过的,但是,他却拒绝了我给他的安排,他坚持要从一个最普通的小兵做起,冰天雪地的,和将士们同住一个帐篷,同样喝着雪水,吃粗糙的干粮,他是我们连家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嫡长子,锦衣玉食惯了,就是这样的苦,他也坚持下来了,一句抱怨都没有过。
甚至,直到现在,底下那些士兵,都还不知道失踪的阿诀是丞相的长子,是我连延甫的亲侄子。”
“连诀这孩子,从小我就认识,我素来与他走的近,我一贯欣赏他,爱护他,刚来山海关,便得知他失踪,我也时时不得安宁,只想快些找到他。”六殿下凤羽眼中流露出心痛的神情来。
这几个人中,只有凤烨知道连诀真正的身份——他是皇后的儿子,是他和凤羽的亲兄弟。
在他奉命前往山海关之际,母后又找她密谈了一次,她说,烨儿啊,饶是你再喜欢连似月,你也不能对连诀手下留情,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除掉连诀,所有的人都以为九皇子凤云峥,现在的四皇子凤千越是你最大的对手,而其实,这十一皇子连诀(连诀比凤令月大一点点)才是你最大的对手啊,一旦他成了气候,你们所有的皇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因为,算命地说过了,脚底七颗红痣的人,是天生的帝王相,你们斗得过你们的兄弟,却斗不过老天爷,除非,他死了,方能永诀后患。
如今,连诀生死未卜,也许,他不用矛盾,不用纠结,连诀就已经死了,他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那丫头这么看中这个“弟弟”,她知道连诀的事,想必会十分伤心。
“八皇弟,你可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了?”凤羽见凤烨一直抿唇不语,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道。
凤烨收回思绪,道,“连元帅,连诀福大命大,你不要过早放弃,他会回来的。”
“微臣感谢两位殿下对我们连诀的关心,微臣也希望尽早得到他的消息。再过三日,就要再次和耶律重元应战了,我这有些事情,正想和两位殿下商讨一下。”连延甫起身,将那作战战略图展开,凤烨和凤羽起身,站在这图面前,一同商议着。
兵营中的氛围紧张,众将士已经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快看!快看!那儿,那儿着火了……”这一天半夜十分,突然,兵营里骚动起来,许多士兵听到动静都聚在一起,看着数里外的契丹兵营里那冲起来的火光,个个兴奋地议论纷纷。
凤烨,凤羽,连延甫等人听到动静,也匆匆起了身,快快地走出军帐,往对面一看——
“这契丹的兵营怎么会突然着火?而且,火势看来十分凶猛。”凤羽望着那冲天的火光,脸上露出疑惑地目光。
“他们肯定出事了。”凤烨所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