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似月一愣,眼神示意青黛将门关上,问道,“三婶这话从何说起?”
刘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在就她被大伯休掉的前几日,我去了一趟清泉院问她要个香膏,结果无意当中发现,她正在来癸水。这有了身孕的人是决计不会有癸水的,我当时吓了一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后来越想越不对劲。那么多年没动静,怎么你母亲一有身孕,她也马上就有了?
我原想着,她都被休了,连家也不会再过问孩子的事,就不与你祖母说了,她出了连家没准会想个法子把‘胎’滑了。但是,我现在听你祖母和父亲的意思是,等孩子生下来就抱回连家,不让连家的血脉流落在外。我寻思,这萧氏诡计多端,没准会从外面抱个孩子冒充,这不是乱了连家的血统吗?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办?”
没想到居然被向来糊里糊涂的刘氏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
“三婶,此事可还有其他人知道?”连似月问道。
刘氏想了想,道,“除了我,还有我的贴身丫鬟竹桥,这丫头嘴巴很紧,倒也不敢乱说的。”
“那此事就说到我这里吧,三婶莫要再往外说了。”连似月道。
“咦,似月,怎么你听到我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惊讶,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难道你……你早就知道了?”刘氏这才发现,连似月在听到她说萧氏假孕之后,脸上神情几乎没有变化。
连似月抿唇不语,唇角浮现淡淡笑意。
刘氏一惊,“你果真早就知道了,你怎么也不说破,这可是彻底扳倒她的好机会呀。”
“时机未到,不着急。”连似月淡淡地道,脸上分明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运筹帷幄的神态。
刘氏见状,不禁心中一颤,想一想这大半年以来的家中发生的巨变,心里头生出一丝对连似月的惧意来,问道,“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连似月并不掩饰。
刘氏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萧氏也是怀了三个多月才走的,这三个月里连似月竟然不声不响地看着萧氏拿着有身孕的借口各种撒泼打诨,却一句话都不点破。
她隐约觉得连似月正在下一步大棋,而这步棋到底是什么,她居然一点都参不透,她背脊不禁觉得有些发凉:
“似月,你打算怎么做?”
连似月不置可否,朝青黛点了点头,青黛便走到内室,手中端了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三婶,三叔最近又在外面养了个叫做怡香的戏子,三叔非常喜欢听这个怡香唱越剧,所以将祖母分给你们三房的田地卖了几块,给怡香在京郊置了一座宅子,这事情,三婶可知道?”
刘氏一听,顿时脸色一白,急着道,“似月,这事,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和老夫人说,要是叫老夫人知道这天杀的变卖连家的田地,恐怕,恐怕要把他赶出去,到时候我和彦姝娘俩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三婶莫急。”连似月将青黛手中的盒子打开一角,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递到刘氏的面前,道,“这是三叔卖那几块地的地契,我又买回来了,三婶自己拿着吧,不要再给三叔了。”
刘氏见了,一愣,再猛地将地契接了过来,粗略一看,果然是连延涛卖掉的那几块地的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