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这可真是精彩之极啊!就算是在涅奥思菲亚的宝石海岸大剧院,我都没看过这么精彩的故事。”小女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发出了由衷的喟叹:“看上去完全失去了还手之力的小魔法师却上演了惊天大逆转,而我甚至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巴哈姆特的存在……呵呵,太有趣了,这真的实在是太有趣了!”
“巴哈姆特的存在?不会是你的错觉吧?这样的力量,应该是不可能出现在凡人身上的。”埃尔亚斯第一次有了将信将疑这样犹豫的表现。他的世界观告诉自己,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但现实却又在不断地提醒,那年轻的魔法师身上,此时正散发出一种熟悉的气息。一种让埃尔亚斯这样的真龙,非常熟悉,敬畏却又神往的生命符号。那是一种应该属于白金龙神血裔,圣龙们的灵魂印记。
“在这方面,我可是比您这条蛐蛐的红龙有发言权得多,没用的老爸。”小女孩理所当然的地道:“我确定能感受到那个小男生身上的龙神之力,嗯,说不定那家伙也是个龙裔?只不过是血统比较薄弱罢了。嗯,再或者说,龙神巴哈姆特对他特别偏爱呢?反正这位大人的意志,也不是我们能猜得透的。”
这次父女俩的对话是在深渊炼魔被无形的“王水”腐蚀,形式转瞬间又一次发生了逆战的时候发生的。本来已经打得不可开交的两条龙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手了。各自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高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地看着这连续反转了好几次的精彩大戏。
等到夏多尔丹和萨尔巴托出场,堂堂的深渊领主竟然不敢在陆希面前造次。强悍的巴洛炎魔更是几招之下就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父女俩更是看得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就差是拍手鼓掌欢呼喝彩外加人手一杯可乐和爆米花了。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在场的其余人等都忙着战翻面前的敌人,或者尽量活得久一点不被敌人战翻,注意力都非常集中,竟然就不知不觉地将这一对给忽略了。
“看到了吧。闺女,打架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首先你必须要学会用脑和用心。然后再考虑学习用剑,不仅仅是要学习谋略智慧算计,更要学习百折不饶和坚韧不屈的精神……我们龙族天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但这反而会限定我们的成长。只有等你你学会了不用天赋的身体和魔力作战。学会了用意志逆转所谓的败局,才能真正做到纵横驰骋,自由自在。”红龙埃尔亚斯笑得很是讽刺:“高等恶魔是深渊的宠儿,其实也是天生的强者,可他们永远也学不会不屈和勇敢,是最差的反面教材。我敢打赌,哪怕是再过上一万年,这些家伙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在深渊窝着。”
龙族中最暴躁易怒的种类便是红龙,掐架的时候就喜欢用接近太阳温度的龙息烧人。亦或是用庞大结实仿佛钢铁铸成的山峦般的身体压人。总而言之,这些龙族中的不良少年就是一群典型的无脑碾压一波a流。当然,在打不过的时候。仗着龙族这全世界最快的飞行速度,打不过的时候往往一定是逃得了的,而红龙们也绝对不会吝于这么做。
可现在,又熊孩子又不良少年又没节操的红龙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教育者口吻,絮絮叨叨地对女儿说着什么“用脑”和“用心”之类的话,细想起来不但违和。而且特别缺乏说服力。不过,那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倒是一边很认真地听着。一边频频地点头,一副我是又乖又文静又聪明的好女孩,我特别谨受教的样子。
这是多么一副温情脉脉的父慈女孝的场景了,只有看一眼就感觉被诚挚的亲情所感动,身心都要被治愈了。当然,前提是忽略掉被他们用拳脚拆掉的半拉山峰和地面上的陷坑,以及之前那拳拳到肉心惊动魄的格斗方式。
“老爸,你说得没错啊!我现在确实觉得自己的成长到了一个瓶颈期了,这肯定是因为我没有一个靠谱的老爸教我靠谱的知识的缘故。果然,身为真龙的我,想要看到更加美丽的风光,就必须学会向凡人们学习嘛。”说到这里,龙族小女孩打量着远处的陆希,一双美目中异彩频频,黄玉色眸子滴溜溜地转着,却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话我可不能听到就算了哦!”埃尔亚斯捂着心口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大声道:“你打的主意我会不知道吗?分明就是准备把你孤苦无依的老父亲抛弃吧?一定是想要这么做吧?巴哈姆特在上,我为什么生了这么一个不可爱的女儿。”
“放心吧。等到你真的孤苦无依生活无法自理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的。一边伺候您,一边虐待您,保证晚年生活不会让您觉得无趣。不必感谢,自从您抛弃即将生产的妻子浪迹天涯,这就都是您应得的。想要当浪子追求那些梦想啊自我价值之类的东西,就必须要付出代价嘛。”龙族小女孩露出了危险至极的笑容。然后,她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父亲那如如丧考妣的表情,满意地嘿嘿一笑,用小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这才慢悠悠地道:“说起来,那个地穴领主不是你的客户吗?你就这么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也不太好吧?要是那家伙被干掉了,你收不到尾款已经很倒霉了,若是连牌子都被砸了,岂不是更可怜?”
“……嗯,确切的说,蛛后罗丝和伊莫赫瑞普大人才是我的客户嘛。人家并没有下令让我做什么啊!我们可不能随便树敌,绝不扩大打击面,攻击业务范围之外的个人和群体。这也是佣兵的铁则之一啊!”埃尔亚斯慢吞吞地道。
“哦。蛛后罗丝真的是您的客户吗?就是因为您就是这个装模作样的鬼样子,所以妈妈才不愿意和您一起生活呢。”小女孩眯着眼睛,用危险的目光看着父亲。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撇了撇小嘴。
“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一茬了吗?而且啊,明明是她甩了我的。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为什么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呢?就连我那些以往知道我身份的袍泽情深的亲密战友们,在这方面也都是众口一词地指责我呢?”
“人品透支是很难挽回的,另外,还有可能是因为颜值和气场吧。”小女孩想了一想。歪着头自言自语地道,随后才发动了最强大的奥义攻击:“说白了。妈妈就是把您强暴了,接着玩腻了才把你甩了。对于男人来说,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啊!”
身为佣兵的传奇,红龙当然不会做出失意前屈这样的标准动作。但他就这样坐在那里,却给一种马上就要风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