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鸣年少轻狂时跟一混社会的有了交情,那大佬行事谨慎也仗义,混得风生水起,双方各有需要时,偶尔互相帮忙。
水火刚失踪那阵,贺宗鸣帮忙跟这人知会了一声,请人帮他留意一下,毕竟说起来,水火跟他们才算一条道的。
前不久得知一个叫马六的人,跟这大佬手下的人提起了水火。
那时陆淮深已察觉江觐在谋划什么,公司这边又分不开身,以防万一就让人帮忙留意着马六的行踪。
而这马六实则是个头脑冲动的人,特别爱出风头,但也容易怂。
得知江偌出事后,陆淮深立刻让人扣了马六。
刚好那几天马六独自回家看她年迈生病的老母,在回程途中半路被截了。
马六帮水火办事,掌握着不少江觐和水火勾结的证据。
江觐怕得要死,这两天慌了阵脚,恨不得翻个底朝天把马六找出来。
贺宗鸣说:“要不现在就把马六交给警察算了?”
此刻会所独栋小楼的露台上只站着他俩,秋冬相交的晚上夜深露重,陆淮深手里夹着烟,吸了口,然后缓缓吐出青白烟圈,“不急。”
贺宗鸣想了想,没再说话。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了,陆淮深也没走,以往最多十点多就着急往家里赶了。
贺宗鸣奇怪:“今儿不用早回去了?”
话音刚落,贺宗鸣见陆淮深不着痕迹皱了下眉,又发觉他今晚话也异常的少,整晚都是心事重重意兴阑珊模样,酒喝了不少,烟也抽了许多。
“怎么回事,你俩吵架了?”
陆淮深没吱声,兀自抽着烟,目光望向黑暗深处,指间的烟火苗时明时灭。
过了良久,他淡淡说:“江偌下午去见了杜盛仪。”
贺宗鸣心里替他一咯噔,“杜盛仪跟她说了什么?”
陆淮深一手撑在露台的围栏上,将烟掐灭在旁边,“不知道,说她两句就气得挂了电话。”
贺宗鸣寻思着江偌这生气可不是一般的生气,估计陆淮深也被戳着了,否则早就回家哄人了,也不会大晚上在外面厮混到这个点。
“你说什么了把她气成这样?”
陆淮深看去一眼,“不知道杜盛仪跟她说了什么,反正她已经在怀疑了。”
贺宗鸣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叹口气说:“你早该有心理准备,越往后你越瞒不住她的,江偌又不是傻子。你一开始和她好的时候,我就担心你以后怎么收场。”
陆淮深又抽了支烟出来,贺宗鸣伸手抢走了,“你要么为了江偌放弃,要么做好江偌跟你撕破脸的准备,你兼得不了。”
陆淮深顿了下,瞟向他:“如果我就要兼得呢?”
“你说你要是单纯为了自己还好,那叫野心,叫商场利益,可关键这其中牵扯着杜盛仪,到时候江偌会怎么想?而且江觐在这时候对江偌出手,博陆还有个陆甚憬在虎视眈眈,你很难顾全两边。”
陆淮深什么也没说,从他手里抽走了眼,拍拍他的肩。
贺宗鸣见他进去,去跟陆重坐到一起,低声说着什么。
……
陆淮深带了司机过来,上了车说:“去华领府。”
车停进车位,陆淮深却没下车。
司机等了会儿,车厢里安静到了极致,他不敢看后视镜,只疑问:“陆总,不下车吗?”
陆淮深当时买这房时,买了三个停车位。
此刻他右手边,停着江偌的车。
江偌不想见他,躲到这里来,估计是没想到他也会来这儿。
陆淮深没吭声,闭眼靠在车座上,司机不敢再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陆淮深捋了把发茬,吩咐司机:“你先走。”
……
已经快凌晨一点,江偌睡不着,黑暗静谧中隐约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关上的声音更加明显。
她一下子撑坐起来,光着脚走到门口,看见客厅里灯开了,有光线从门缝底下透进来。
江偌一开始就没考虑是小偷,小偷没那么光明正大,还闹出动静。
家里拖鞋软底,走路几乎没声,看到门缝下有人影晃动,江偌眼疾手快立刻将房间门反锁。
外面的人刚好要开门,手刚打上门把,结果里面咔哒一声,他动作怔住,似乎不敢相信,尝试着转动门把手,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