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檬愣愣地坐在床上,两只手不断蹭着被角:“当然不是,我相信你!”她说着,渐渐垂下头去:“可我已经配不上你的爱了。”
夏景曜一阵错愕,立马搂住了颤抖哭泣的张檬:“没有什么配不配,只有愿不愿意信任彼此。”他轻轻拍着张檬的背,一只手托起了她的下巴,让她同自己处在平视的位置。
“我已经看不见了!William!”她满脸泪痕,想要将头往下面躲去,她在与夏景曜僵持着,并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双眼,一个盲人的双眼!突然间,夏景曜的嘴唇贴到了她的唇上,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将他往外推。
但夏景曜没有丝毫退让,愈发在唇上用了力,汹涌澎湃着向她的唇席卷而来。好久,夏景曜才放开了她的唇,离开之前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还有她的眼睛。
“看不见我没有关系,你只要看得见我的心就好了。”夏景曜沉重地说道。
张檬心下悸动,轻轻触到了夏景曜的脸,感受着他温热的唇,指尖划过他傲挺的鼻梁,还有他有清晰可触的眉骨。他太美好了,张檬讪讪地垂下了手。
夏景曜像是突然觉察到她情绪的微妙,迅速握住了那只绵软无骨的手:“Emma,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已经精疲力尽了,”张檬的双眼涣散,声音无力:“你不知道我的心情,William。我不害怕死亡,我害怕地是残缺地生活。这样的我和如此优秀完美的你完全不相配,我只会是一个累赘,一个连生活自理能力都丧失的累赘……”
“够了,Emma!”夏景曜愤怒地打断了张檬的话。“那只骄傲的天鹅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往好处想呢?没有人是完美的,我虽然有自信,但我也有自知之明。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我孤僻寡言,不会制造浪漫,也不懂得怎样更好安慰你,现在你在这里胡思乱想,我却束手无策,简直是一无是处。”
“不,William,你不必为了鼓励我而将自己如此贬低。”张檬摸索着将手捂住了夏景曜的嘴唇。
他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她的掌心阻隔着。夏景曜慢慢拉住了她的手,贴放在自己的心口。“没有贬低,我从来不会说大话,更不会妄自菲薄。但是说实话,你优秀地让我无法辩驳。Emma,不要整天活在莫须有的压力之中,最坏的结果还没有来临不是吗?”
夏景曜说着,将张檬的头揽过来靠在自己的肩头:“有我在,绝不会让最坏的结果发生。”
张檬静静伏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说话时的磅礴和力量,忍不住潸然泪下,本来就模糊不清的双眼更加混沌,但现在她好像不再那么胆战心惊了。
埋在心里的不安和自卑终于倾诉了出来,张檬如释重负,难得地有了一个好梦。
夏景曜请到了一位美国的眼科权威。趁着最近张檬情绪好转,人也精神了不少,一切检查都正常,手术时间便排了出来。
手术前一晚,张檬惴惴不安。她拉着夏景曜,迟迟不肯睡觉,害怕这一睡就再也不能清醒过来。
“Emma,明天才会动手术,你打算到时候在手术台上也一直这么缠着医生么?”夏景曜无奈地刮了刮她的鼻头,事实上,他的内心也很不安,但绝对不能在张檬面前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