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何佳一对上他的目光,便再也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鬼使神差地将话筒放到耳边,用颤抖的声音道:“没……,没怎么……。”
她突然看到傅松指了指桌上的茶杯,顿时心领神会道:“刚才不小心把杯子碰倒了,水洒了一桌子……。”
“啊?没烫着你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有,水凉了。”
“现在秋天了,天气凉了,你要喝热水……。”
“我……,你怎么这么啰嗦!”
傅松鸠占鹊巢,坐在何佳的椅子上,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在今天之前,他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表情会如此丰富,慌乱、难为情、羞愧、内疚,甚至还能看出一丝不落忍。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会照顾自己……。”
听到电话那头何佳的男朋友还在喋喋不休,傅松只觉得好笑,这绝对是个直男癌,一点都不懂女人的心思。
都这时候了,女人会在乎你说什么吗?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沉浸在自我编织的虚幻梦境里,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自己对女人好,只要自己对女人掏心掏肺,女人就一定会被感动得涕泪交流。
然而,他们根本不懂女人想要什么。
感动对于女人而言,并非生活必需品,至多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女人到底想要什么?
归根结底,只有三个字:安全感。
或许每一个女人对安全感的定义有所差异,但万变不离字宗,最后都会指向一样东西:钱。
生存保障是刻在女人基因里的天性,从某种意义上讲,金钱是一个人获得独立和安全感的前提。
水疗中心的姑娘们都懂这个道理,何佳又怎么会不懂呢?
傅松突然发现何佳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不禁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喜。
道心不坚啊,看来自己还是太心软了,熬鹰怎么能心软呢?
想到这,他伸手将何佳拉到身旁,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何佳犹豫了几秒钟,但最后还是乖乖地侧坐在他大腿上。
她的脑子很乱,如同一团浆糊,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一边跟男朋友……,不,现在应该叫前男友了。
一边跟前男友通着电话,一边在办公室里和老板亲热,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
但不知怎么回事,紧张之余,她居然感觉到莫名的刺激。
“佳佳,你怎么了?”
“我……,我没……,我能怎么了?”
“你怎么呼吸那么重,鼻子还囔囔的,是不是感冒了?你是不是没穿外套?早晚温差大,你记得加件衣服……。”
傅松一边亲吻着何佳,一边暗笑不已。
呵呵,加衣服?
事实证明,加衣服哪有脱衣服来的好使?
“我……,嗯,是有点鼻塞,咳咳。”何佳故意抽了抽鼻子,又咳嗽了两声。
如果不去看她娇艳无比的脸颊,还以为她真的是着凉了呢。
真是一头会骗人的小狐狸!
何佳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傅松戏谑的表情,想要推开他,但偿试了好几次,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最后,她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如同一只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奢望用这种方式,来保住自己作为一个女人最后的一点尊严。
但就连这个小小的奢望,都被傅松接下来的动作给砸得粉碎。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头被强按头喝水的老黄牛,又像是一只被呼来喝去的狗,委屈得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
这也就罢了,傅松还不准她挂电话,她一边要讨好他,一边还要分心应付着电话那头的前男友。
“佳佳,我们不闹了好不好?我明天就买票去看你,你等我!”
前男友的这句话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
脑海里不断地浮现起她和男朋友在学校里的一幕幕,那时候虽然贫穷,但却是温馨和快乐的。
即便穿着地摊货,喝着凉白开,她依旧无比乐观,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可自从她毕业参加工作后,一切都变了。
刚开始,她以为自己能守住本心,但渐渐地,她却发现,在诱惑面前,自己的那点毅力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也挣扎过,彷徨过,但无论她如何努力,她就像一片漂浮在水面上的落叶,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被吸入了黝黑深邃的漩涡。
而他今晚的所作所为,又将她仅存的一点尊严和骄傲碾成齑粉。
可不知为何,她已经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相反,她似乎隐隐有些享受这一切。
她觉得自己彻底疯了!
傅松眯着眼睛俯视着何佳,对她今晚的表现相当满意,至少比中午在利致房间里的时候好得多。
“佳佳,你那边什么声音?”
何佳一边流着泪,一边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我喝……,喝水呢。”
“你怎么了?你哭了?别哭别哭,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哭啊……。”
何佳继续吞吞吐吐道:“我……,我没哭,我有什么好哭的。你不要……,嗯,不要再说了,以后也不要再找我了。”
“为什么!为什么!佳佳,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何佳用力地闭上眼睛道:“距离太远了,心累了,不爱了,寂寞了,有喜欢的人了,总之,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不说了,挂了!”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她爬起来扑到桌上,把话筒重重地扣上,然后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地趴在了桌子上。
傅松看着她不时抖动的肩膀,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邪恶了。
为了一己之私,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为了自己那点不可言说的龌龊心思,自己居然用这种无耻的方式,将一个女人心中最美好的一点念想给毁灭殆尽。
虽然看不到何佳的脸,但他知道,她此时肯定哭得身心欲绝。
只是,一想到何佳刚才的顺从和讨好,他心里的那点罪恶感立马烟消云散了。
他要给她最后一击,彻底敲断她的脊梁,让她真正成为自己的一只鹰。
傅松依旧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问道:“后悔了?”
何佳连忙从桌子上爬起来,背对着他慌乱地擦着眼泪,闷声道:“没,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