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萧竹梅告了声罪去了洗手间。
范建国一直目送着萧竹梅的身影消失,回过头看着傅松道:“傅老板,我真是佩服死你了!”
傅松拿起餐巾擦擦嘴,笑道:“佩服我什么?佩服我身边女人不断?羡慕了?”
范建国嘴角微撇,轻哼一声道:“我有自知之明,羡慕不来的。我是替萧总不值,听说萧总还是北大的高材生,长相没得说,关键人家的气质。
嗨,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我特么的就纳闷了,她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烂人?”
“你特么才是烂人呢!”傅松立马怼了回去,“瞧瞧你干的那些烂事儿,用不用我一件件给你数数?”
“翻旧账?”范建国冷笑一声,“好啊,以为我怕你啊!来来来,我也给你数数你干的那些烂事儿,哼哼,只比我多!”
自家事儿自家知,两人都知道自己一屁股烂账,真要互相揭对方老底,估计都落不到好,于是两个人打完嘴炮后,便很有默契地端起酒杯自顾喝起来。
“对了,还没谢谢你呢。”范建国突然朝傅松举起杯子道。
傅松警惕地看着他:“谢我?谢我什么?”
“前两天我收到国内的消息了,上面刚发了文件,严控房地产信贷。要不是听了你的劝,我撤得早,估计这时候到处找绳子上吊呢。”尽管已经顺利上岸,但一想起这事儿的凶险,范建国依然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虽然我很鄙视你的为人,不过这杯我敬你,真心实意的,你随意,我干了!”
傅松见他一饮而尽,哑然失笑:“我还以为你谢我抢了你媳妇儿,成全你跟你的女秘书双栖双飞。”
范建国脸上的笑容一僵:“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带着寅蕾娘俩去海南,让你有了可乘之机!我特么的在外面拼死拼活地赚钱,你在后面挖我的墙角,无耻之尤!”
傅松笑呵呵道:“这个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没我了解寅蕾,就算没有我,寅蕾也跟你过不下去。”
范建国这次难得没有反驳,反而点点头,自嘲地笑笑:“我这个媳妇儿,寅蕾,外柔内刚,眼里揉不得沙子。
我要是继续在文化局干着,我们俩或许还能继续走下去,你就算有贼心,估计也没戏。所以说到底,都怪你!”
“不是!我说老范,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是你自己一只觉得怀才不遇,不愿意在文化局上班的,怎么赖上我了?”
范建国自斟自饮喝了一大口红酒,苦笑道:“不瞒你说,自从你搬到我们小区后,每次看到你坐在大奔上,我就羡慕得直流口水,羡慕过后就是不服气。
我之所以下海,就是因为不服你!你傅松能行,我范建国怎么就不行?”
傅松笑道:“我知道,寅蕾跟我说过。”
范建国脸嘴角抽了抽:“这个臭娘们儿,管不住自己的大腿也就罢了,还管不住自己的嘴!”
“哎哎哎,嘴上积德!”傅松不满道,“你管的住你的第三条腿了?再说了,寅蕾现在跟你没关系了,她是老子的女人!”
“得得得!”范建国抬手打断他,“也就你拿她当个宝,我啊,还真不稀罕!喝酒喝酒!特么的,这些娘们儿一个个都瞎了眼,怎么都看上你这个烂人!”
傅松跟他碰了碰杯,抿了一小口,得意洋洋问:“想知道为什么老子招女人喜欢吗?”
范建国不屑道:“不就是有俩臭钱嘛!”
“钱当然重要,不过最重要的是,老子会疼人。”傅松用一副教育的口吻道,“我就闹不明白了,寅蕾多好的一个女人,你怎么就不珍惜呢?”
范建国翻了翻眼皮道:“那我也闹不明白,梁希多好的一个女人,你怎么就不珍惜呢?萧总多么优秀的一个女人,你怎么就不珍惜呢?她们俩无论哪一个,配你不绰绰有余?”
傅松一下子被他噎住了,想否认吧,但又觉得老范说的一点都没错,用后世的话来说,梁希和萧竹梅都是女神级别的人物,能娶到一个都是老傅家祖坟冒青烟了。
范建国哼了哼道:“所以啊,傅老板,咱俩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笑话谁。我烂人一个,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儿!”
傅松:“。”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这时,萧竹梅回来了。
她在洗手间补了个状,加上刚才喝了点酒,说话时眼波流转,整个人容光焕发。
傅松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范建国也附和道:“刚才说起国内的房地产市场,我还欠了傅老板一个大人情呢。”
萧竹梅诧异道:“怎么你在国内还做房地产生意?”
范建国摆摆手道:“都是老黄历了,年初我就脱身了,左思右想,就做起了工艺品的生意。要不是傅老板当初提醒我,我现在肯定陷在海南了。”
萧竹梅不解问道:“怎么回事?”
范建国把国内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遍,最后感慨道:“上一刻还是天堂,转眼间就是地狱,唉,我认识的不少这次真的被坑惨了。”
傅松冷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活该!”
萧竹梅道:“你怎么一点同理心都没有?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做生意哪有顺风顺水的。”
“萧总,傅老板其实没说错。”范建国插话道,“这两天我没事儿的时候,一个人就从头到尾琢磨,越琢磨,越后怕,不骗你!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也是被钱冲昏了脑袋,你说一块地皮,连三通一平都还没做好,隔天倒个手就一倍的利润。疯狂,太疯狂了!”
萧竹梅惊讶道:“不是吧?国内什么时候这么激进了?怎么比资本主义还资本主义?”
范建国道:“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有问题,但每个人都抱着侥幸心理,都认为自己肯定不是最后那个接盘的人。然后上面一纸文件,哗啦一声,全碎了。”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萧竹梅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傅松道:“房地产这个行业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要想发财,还是老老实实做点实业。老范,还别说,你蛮有眼光的。
工艺品这个行业虽然没有房地产赚的多,但至少能细水长流。说不定将来你还能成为工艺品大亨呢。”
“今晚总算从你嘴里听到了一句好话!”范建国苦笑,“得,借你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