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朝他眨眨眼,笑着问:“你说戴靓现在后不后悔?”
傅松一脸古怪地看着她,道:“我又不是戴靓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
方玲道:“我要是戴靓,早就悔断肠子了。”
傅松:“。”
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娘们儿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怎么感觉话里有话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包间门口,傅松即便想套方玲的话,也没机会了。
方玲推开包间门当先走了进去,傅松紧随其后,然后顿时愣住了,乖乖,怎么这么多人?
几个男同学在大学的时候天天打交道,所以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大家变化都挺大的,但傅松依然能一眼认出来。
刘前进、许建、劳卫国,他上次来省城的时候都见过,剩下的李勇、陈海湘、刘建军毕业后第一次见。
“我以为你发财了,不认我们这些穷哥们儿了。”陈海湘握手的时候打趣道。
“扯你娘的蛋!老刘他们是穷哥们儿,你算个屁穷哥们儿!”
陈海湘是省城纺织系统的子弟,他老子是国营纺织厂的副厂长,他老娘是医生,所以陈海湘是班里男生中的“大款”,经常从家里带各种好吃的给大家打牙祭,反正跟“穷”一点都不沾边。
跟男同学打完招呼后,剩下的都是女同学了,除了戴靓和方玲外,还有两个。
“怎么,不认识我了?”说话的是个戴眼睛的女人,个头高挑,长相清秀。
傅松仔细看了看,不确定问:“你是丁丽?”
看到对方笑了笑,傅松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我呢?”丁丽旁边的女人问道。
“你?”傅松好笑道,“贾文玉贾大胆儿,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听到贾大胆三个字,大家都哄然大笑。
贾文玉之所以被叫做贾大胆儿,是因为她有一次去澡堂子洗澡,一边走一边看书,可能看书太过入神,居然跑到了男浴室,都走到男浴室大门里面去了。
等意识到自己来错了地方,这娘们儿居然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悠哉游哉地转身离开。
这件事成为了当时学校的奇谈,贾文玉一夜之间便出了名。
被傅松揭破当年的糗事,贾文玉举起拳头愠怒道:“好啊,你个傅松,你是不是想找打?”
“不敢不敢!”面对着女汉子的威胁,傅松连忙举手投降。
寒暄过后,大家相继落座。
毕业八年后,同学重新聚首,自然免不了追忆一番,然后又说起了毕业后的事情。
李勇毕业后分配到了省地质测绘院,现在已经是高级工程师,放到大学里相当于副教授级别。
陈海湘毕业后去了市委政策研究室,市委政策研究室在有的地方也叫市委体改办,也就是未来的市委改革办,现在是市委政研室的副主任,走的是“学者型”官员的路子。
刘建军的经历最为丰富多彩,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市房管局,在房管局干了两年后,调去了市建委,然后是省建设厅,在建设厅干了一年出头,小平同志南方谈话,这家伙脑袋一热,辞职下海,现在靠着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关系,当起了包工头。
丁丽毕业后留校当老师,一边工作一边读了个研究生,现在已经是副教授。
贾文玉毕业后去了省城乡规划设计研究院,说起来傅松和她很早之前就有交集,黄三角农场的规划就是贾文玉主持做的。
看到同学们一个个混的都不错,傅松想起上辈子的自己,毕业第八个年头,还只是个乡镇高中的教导主任。
虽然三十岁出头当教导主任也算不错了,但人就怕对比,跟眼前的这些老同学一比,傅松只有羞愧的份。
不知不觉,话题转到了傅松身上。
贾文玉一向大大咧咧惯了,好奇问道:“傅松,听说你87年就下海了,那时候你怎么敢下这么大的决心?”
傅松半真半假道:“当时在学校犯了错误,被领导处分了,我一时气不过,干脆辞职算了。”
贾文玉对刘建军道:“建军,瞧瞧人家傅松,你再瞧瞧你,你要是早几年下海,说不定现在也是资产过亿的大老板了。”
刘建军翻了个白眼儿道:“你还真把做生意当成过家家了?以为只要是个人都能成功?我要是几年前下海,估计早就饿死了。以前在机关里还没什么体会,等出来自己干了,这才知道做生意比当官难多了!”
大家都不太信,因为有傅松这个榜样在前,毕业后才几年时间,就成了大老板。
刘建军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无奈摇头,道:“说实话,我以前也挺不服气的,但现在我对傅松服气的五体投地。老傅能在那么艰难的社会环境里把生意做到这地步,实在太不容易了!”
刘前进笑道:“你这拍马屁拍的也太明显了吧,老傅,你可别被建军给迷惑了,这孙子在装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