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从客房出去后,又在一楼的厅里坐了会儿,商量的无非还是蓝素心的事儿,该跟她说的都已经说清楚,接下来就等她的决定了。
还有,要不要帮她恢复记忆。
封校长的态度比较犹豫,他觉得现在只是跟她说了真相,她就受不住了,若恢复了记忆,那种体会更是深刻,她还怎么扛?那是在逼她去死。
封白则觉得该让她恢复记忆,这样浑浑噩噩的,对死去的封书恒不公平,对封墨更不公平,没道理只这些清醒的人在承受痛苦,她却可以自欺欺人,诚然她现在也知道了些真相,可没了记忆,根本无法感同身受,她现在的痛苦,更多是被欺骗、愚弄的耻辱,只有找回记忆,她对齐西铮才是恨。
何逸川赞同封白的意见。
柳泊箫没说话。
宴暮夕则建议,这事等蓝素心醒过来后自己拿主意,她若是想恢复,那就请人来试试,如果她不想,他们也不好逼迫她,不过,他以为,蓝素心会想恢复记忆,便是最后无法承受,也会明白、清醒的死去。
所以,他给乔德智和秦观潮都打了电话,请他们明天来千禧山。
说完这个,又说道齐西铮。
跟着蓝素心一起来的俩保镖也不知道是太尽职尽责,还是害怕齐西铮责罚,哪怕被封墨的人驱赶,俩人也不走,就守在客房门外。
有这俩人在,无疑提醒着一个事实,蓝素心跟齐西铮是夫妻。
最开始,齐西铮是骗她的,但后来,结婚证都有了,那假的也成了真的。
封白恼火的道,“以欺骗为手段达成的婚姻,经查实后,可以判定婚姻无效,所以,就算有结婚证,俩人的婚姻关系也不成立。”
封校长叹道,“可他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六年,还有个孩子,哪怕那孩子是抱养的,也能维系他俩之间的感情,十六年啊,甭管跟谁在一起,都能处出几分真感情来,更别说齐西铮对她又好,又会哄人……”
“所以我才说,一定要让二婶恢复记忆,只有二婶记起二叔和小墨,想起以前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才能斩杀齐西铮这些年对她的影响。”封白神色恨恨的说完,又道,“齐西铮应该早就知道二婶到帝都了,我还等着他上门来抢人,他怎么也没点动静,是在憋什么大招吧?”
闻言,封校长看向宴暮夕,“暮夕,齐家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宴暮夕摇摇头,“暂时没有,我猜齐西铮并没有把这件事告知齐家其他人,据我所知,沈广美和齐镇宇都不清楚岛上的人是蓝姨,齐韵风应该也不清楚,他们若是知道的话,早就坐不住了。”
毕竟这事要是翻开,那对齐家来说,绝对是一大重创丑闻,虽然事情是齐西铮做的,可一损俱损,齐家那位的名声也会被牵连。
“那曲家知道吗?”封白问。
宴暮夕沉吟着道,“八成也不知道,曲家那边我也让人盯着,没什么特别的举动,他们还在忙秦可卿的案子,想在二审时维持原状,只给秦可卿定个绑架的罪。”
封白疑惑的皱眉,“齐西铮这是什么意思?”
宴暮夕复杂的道,“他对蓝姨的感情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他是不愿事情捅出去后,齐家和曲家会对蓝姨下手,所以,他宁愿……”
封白不敢置信的接过话去,“宁愿背叛齐家和曲家?”
宴暮夕感慨的笑笑,“应该是吧。”
封白则冷笑,“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背叛曲家倒有可能,齐家?他可是齐家人,怎么可能舍得捅自家人刀子?我看他是有恃无恐。”
“嗯?”宴暮夕挑眉,“怎么个有恃无恐?”
其他人也好奇的看着他。
封白哼道,“第一,他对给二婶下的那种失去记忆的药很有信心,笃定我们没办法解除,那二婶就永远记不起跟二叔的过去,她就是齐西铮的女人,第二,他对跟二婶的感情也很有信心,十六年的朝夕相处,就是养个小狗小猫都会舍不得对方,更别说是人,二婶即便现在跟我们过来了,之后八成还会去找他,他是稳坐钓鱼台,自然用不着折腾,否则,当时怎么那么痛快就让二婶跟着小墨离开岛了?”
封校长听完,对他摇摇头,“你啊,我看你是对你二婶太没信心了。”
岂止是没信心,还有不少成见呐。
封白倒是没辩白这样的指责。
客厅里沉默了片刻后,宴暮夕忽然问柳泊箫,“破晓,你的看法呢?你觉得齐西铮让蓝姨回帝都、又不告知曲家和齐家人的心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