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四明都没有办法,朝中怕是无人能够和刘谨匹敌了。”
“韩部堂这件事刘谨做的太过了,不过守仁兄何必以卵击石呢。要想斗倒刘谨,必须手中攥有绝对的杀器,不能给他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这一次上书愚兄为的不是别的,却是让朝中诸公看一看刘谨的嘴脸。”
王守仁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朝中不少官员还对刘谨抱有幻想,以为只要不得罪他就能安享富贵。但实际上他们在刘谨面前只能做狗。要想富贵就得听话。”
“守仁兄这话不假。刘谨完全没有将文臣的尊严放在眼里,一旦有机会他就会肆意的践踏。”
谢慎一边说着一边攥紧拳头,猛然间却是意识到这次王守仁是被褫衣廷杖的,面颊登时一红。
谁知王守仁却是笑道:“无妨的,愚兄这次被褫衣廷杖也算是让朝中诸公看清了刘谨的嘴脸。跟此贼是没有什么好相与的。”
“守仁兄这次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可知被当场杖死的就有二十多人。”
其实刘谨原本没想杖死这么多人,故而喊的是用心打而不是着实打。无奈这些士大夫文官平日里养尊处优,身子骨实在是太差了,一番严刑下竟然去见了阎王。
这对于刘谨来说自然没什么,反正算是公刑,下旨的又是天子。
但这给了文官们一个信号,那就是刘谨绝不可交。
不但不可交还不能放任其发展势力,培植亲信。
不然若是等到他羽翼丰满,满朝文官便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原来守仁兄是想以自己作鱼饵,引刘谨上钩。”
谢慎深吸了一口气,对王守仁的崇拜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
这是典型的以血明志啊。
“陛下初登大宝,身边都是奸佞之辈。如果再没有人站出来,长此以往大明朝就将被佞臣把持。”
王守仁抓住谢慎的双手,攥紧道:“四明你是内阁大学士,一定要设法将此奸佞除去。不然愚兄这次廷杖便是白挨了。”
谢慎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王守仁苦笑道:“此次愚兄得罪了刘谨,恐怕难以在京中继续任职。愚兄不怕被贬,只希望被贬的有价值。若能唤起朝中诸公的血性,那愚兄便是被放逐到苦寒大漠,瘴气岭南又何妨。”
谢慎连连摇头:“守仁兄切莫如此讲,我明日便上书陛下为你鸣冤。”
“万万不可!”王守仁神色一正道:“愚兄为的就是让刘谨风头无两,这样他才能放松警惕。如果四明你这个时候上书,刘谨势必会警惕。另外,陛下那里也会认为你在结党,对你的好感也会大大下降。”
谢慎不由得汗颜。王守仁看似不经意的一次举动竟然将诸多事情都考虑在内,反倒是他这个内阁大学士太过意气用事了。
“只要四明在内阁,刘谨就会有所忌惮。毕竟你是天子的老师,天子还是听你的。”
当今天子喜好嬉乐,这是不争的事实。
若说除了宦官外天子还看重谁,那就非谢慎莫属了。
“守仁兄好好养伤,刘谨那里便交给我好了。”
王守仁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愚兄不后悔,唯担心家父的身体。若是愚兄被贬,家父还得托四明照料。”
王守文去年外放到苏州府常熟县做县令,眼下王华身边只有王守仁侍奉。若是王守仁被贬,王华便没人照顾,故而王守仁才会有如此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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