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心中已是猜到了七八分。
之前大同前卫指挥使王玉离奇惨败,谢慎曾去到太原府大牢中希望可以从王玉口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谁知王玉竟然死不开口。
谢慎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去打探王玉有哪些仇家,得了一份名单。
名单并不长总共也就是三四人,其中便有这陈川。
陈川是大同前卫指挥同知,是王玉的副职。王玉栽了跟头,得到好处最多的自然是陈川。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
这次潞安收的米粮是平均分到各卫所的,为何只有大同前卫的士兵上吐下泻?
将这一切联系到一起,真相便呼之欲出了。
很可能就是这个陈川陈指挥同知和太原镇守太监胡瓒合谋搞死了王玉。
而那个本应接应王玉却临时变卦的应该就是陈川。
怪不得他追查王玉被坑害真相时候恂几次三番暗示许和胡太监有关系,原来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可惜现在王玉已经自尽,若是按照正常进程,陈川和胡太监的勾当没有人可以发现了。
可惜陈川和胡瓒咽不下这口气,要整治谢慎一番,这便在采买的粮食上作了文章。
大同前卫的军卒在一天内全部上吐下泻,乍一看来肯定是粟米的问题。
当然,大同前卫消耗的粟米不一定都是潞安采买的。可决定用哪些米的人就是陈川啊。
他肯定授意伙房先用潞安采买的粟米,又在粥里做了手脚。
当然这手脚做的十分隐蔽,将伙房兵都一并蒙骗了过去。
“老大人,看来这件事已经水落石出了。”
谢慎十分自信的说道。
“哦,谨修为何这么说。”
刘大夏饶有兴致的问道。
“老大人,如果下官猜的没错,应该只有大同前卫的士兵上吐下泻吧。”
刘大夏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谢慎接道:“各卫所分配到的米粮来自于山西各府州。也就是说除了大同前卫,其他各卫也分配到了潞安采买的粟米。那为何只有大同前卫的军卒上吐下泻呢,难不成他们的身子比旁人的金贵?”
刘大夏可不笨,他当即听出了谢慎的话外之音。
“谨修是说,这粥有问题?”
见刘大夏态度有了转变,马安扬声道:“那倒也未必,兴许是只有大同前卫用了这批来自潞安的粟米呢。”
谢慎冷笑道:“这就更有问题了。为何只有大同前卫特殊。或者说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
马安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愤恨的转过头去。
刘大夏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当即拍板道:“这件事疑点颇多,要严查!”
谢慎也道:“不妨把指挥同知陈川叫来问问。”
“姓谢的,你休要欺人太甚!”
马安好歹也是正三品的山西都指挥使。面对山西巡抚侯恂,和户部左侍郎兼佥都御史刘大夏或许会没有底气,但面对比自己低整整两级的潞安知府还是能够挺直腰杆的。
见谢慎含沙射影,暗示自己的属下构陷于他,马安当即大怒。
“既然陈指挥同知身子正,又为何不敢来对质呢。”
要论嘴上功夫,谢慎比这些武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马安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眼。
刘大夏摆手道:“去请陈将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