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白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精致的唇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他半眯着眼,笑看着苏澜,让人猜不出他的喜怒。
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澜,好半晌后,才笑着开口同苏澜说:“何来误会?你不是在举报我父亲的当天晚上就给我发了邮件,嚣张得意的告诉我,这事就是你做的,还叫我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就直接来找你算账,不要去找别人的麻烦吗?”
“我去。”
如同听了个灵异故事,苏澜将白眼翻出天际,身子又朝前倾了几分,锐利的视线直接悬在白夜白的脸上开涮。
“我说,你是不是傻?”
“我苏澜这人做事虽然一向光明磊落且嚣张,但这种主动送信上门并求着别人来杀我的蠢事,也还不至于吧?”
白夜白挑眉问道:“向帝京投递揭秘信,举报被人,把人从高位上拉下马的事,你苏澜又不是没做过,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苏澜语调冷沉说:“是我做的,我不会否认,不是我做的,也休想我会认,我苏澜还没蠢到要给别人背黑锅的地步。”
“呵……”白夜白笑了声,“你的确不蠢,蠢的是我们白家,居然会相信厉老先生的鬼话,以为有了他的承诺,你们厉家就不会对我们白家痛下杀手。”
“哦,对了,瞧我这记性,你是苏,不姓厉,这件事由你来做,也算不得厉家言而不行。”
“……”
“其实苏澜,我觉得你可以做的更加高明一些的,只要你稍微低调一点点,不发那封邮件给我,我或许不会那么快就怀疑到你头上。
毕竟你这段时间都在筹备婚礼,婚礼刚一结束就要出来度蜜月,忙着和厉珒过二人世界,每天都很忙,应当没那么闲功夫搞我们白家才是。”
苏澜牵唇一笑,手落在座椅上,往前一拽,人便坐了下来,隔着餐桌同白夜白气场不相上下地说:“你没有说错。
我这段时间的确忙的无暇分身,是真的没时间也没心思搞你们白家,常人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就算不看爷爷的面子,看在我一笙姐夫的面上,我也不会贸然动他爹。
夜白兄,你这次真的怪错人了。”
怪错人了吗?
白夜白抿唇一笑,晃了晃杯中的红的似血的酒,问苏澜:“有证据吗?如果你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别人做的,不是你,我就相信你。”
苏澜拿起刀叉切牛排:“这件事我已经在命人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证据就会摆在夜白兄的桌上,在这之前。
我希望夜白兄暂时和我休战,不要再派人沿途追杀我,如果我拿不出证据,等待那时,你再派人暗杀我也不迟。
毕竟我姐夫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伤的和气,省的我在你属下的手中受了伤,我那亲姐夫会和你不死不休。”
苏澜牛排切下,还没放进嘴里,便见白夜白一脑门雾水似的拧起了眉:“我派人暗杀你?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苏澜慢悠悠的咀嚼牛排肉,带着审视目光落在白夜白脸上,始终不曾挪开,直到牛排吞咽下去后,优雅的擦了擦嘴才开口道。
“白兄,我不晓得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晓得,真相无非两种,一,暗杀我的人是你派来的,你怕落下把柄,死不承认。
二,你的确不知情,那些人也不是你们白家派来的,而是有些人想借助你们白家的手除掉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苏澜说这话时,她的眼睛,连余光都没有往柯安杰的方位飘过一下,柯安杰却因为她这话,吓得当即就惨白了脸。
“有人利用我们白家?”白夜白眉头紧皱了起来,然后又舒展开,笑道,“谁敢这么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前副总统梁力夫退任多年,即便儿子女婿女儿相继入了监狱,他的势力依旧没有被彻底击垮。
何况我父亲如今只是接受调查的阶段,我们白家没有完,各界势力均还在,除了你,谁敢招惹我们白家,活得不耐烦了?”
说这话时,白夜白眼睛里噙着笑却让人瘆得慌,尤其是柯安杰,当即就怂了,立马招呼柯安晏强行进入他苏澜白夜白二人的聊天群。
“安晏,还傻站着做什么?来来来,赶紧坐下陪白先生喝一杯,今天这饭局,是二哥我特地为了你精心准备的。
老是让苏小姐和白先生争论不休,我们一句话都不说,这太不像样子了。”
柯安晏知道柯安杰此举是为了岔开话题,好让苏澜和白夜白结束‘到底是谁举报了白良平’以及到底是‘谁’派人追杀苏澜的讨论。
他偏不让柯安杰如愿以偿,顿时一加入聊天群,便亲自给白夜白倒了一杯酒,并替苏澜说话道:“白先生,请你相信澜姐。
也请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白老先生被人举报一事和我们家澜姐无关。”
“一点时间?”
白夜白身子后仰,双手环胸,没有端起柯安晏为他倒的那杯酒,他开始和苏澜柯安晏谈条件,问道:“一点时间是多久?
你们总得给我个期限吧?
总不能你们说不是你们做的,我就相信你们,然后放任你们去找证据吧?如果你们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找证据,那我这个仇,还报不报了?”
“这个……?”
期限的事情,柯安晏做不了主,他侧头用眼神请示苏澜,苏澜却当着大伙的面,直接问他:“小柯,这件事,你有几分把握?最短,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