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三爷?”
闵行心里此时慌得一绝。
厉峰这些年在官场混的风生水起,又是厉家小三爷,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前来的参加他婚礼的人,全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其中不乏官场的高官和商界的成功人士,以及其他圈子的上层大咖,也少不得多方媒体的密切关注,梁盼兰身为他的丈母娘,一旦缺席了他的婚礼,或是梁盼兰被捕的消息,被媒体报道了出去,三爷待会儿在婚礼上又该用什么精神面貌示人?
到时候,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还有,梁盼兰现在就在送亲队伍里的一辆豪车内。
作为女婿,厉峰应不应该把褚锐已经拿到了逮捕令,并且此时正在前来抓捕人的路上的事,告诉梁盼兰呢?
站在厉峰为官的立场,自然不该做这种徇私舞弊的事,反过来,还应该在警方到来之前控制住梁盼兰,以防梁盼兰逃跑。
可如果厉峰真这么做了,除了能对外落得一个铁面无私的好名声之外,其他的,全是坏处。
其中最大的冲突,就要属他和魏晞的夫妻关系。
这两个人,虽然都是迫不得已,无奈的携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并且十分有默契的达成了婚后相互不干涉对方的协议。
可如果厉峰真的铁面无私的把梁盼兰亲手交给了警方,连一个逃脱的机会都不给梁盼兰,魏晞对他难免不会心生怨恨。
魏晞一旦恨上了厉峰,往后他们的夫妻关系还怎么平衡?霎时,只怕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像疯了一样把厉峰往死里整吧?
闵行担忧的这些,也是厉峰眉头紧锁这会儿在纠结着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我首先是为人民服务的官员,其次才是她梁盼兰的女婿。”新娘子魏晞在车上,厉峰不方便讲话,顿时这句话便只能以文字的方式,并通过微信来告诉闵行。
闵行立即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厉峰拧着眉头想了想,又发微信问闵行:“我岳母知道这事儿吗?”
闵行回他:“应该不知道吧,褚锐那边的人说了,在出发前来抓人之前,把魏家安插在警局那些个细作,全都给拘起来了。”
厉峰看到这条信息便没了下文,闵行一个人静默了半分钟,然后又拿起手机试探着问厉峰:“要不……我给华容公子透个信,让魏夫人提前跑路,省的以后三少奶奶知道后会怨恨您?”
“不用。”
面对闵行这个建议,厉峰几乎是秒回,态度异常坚决:“皇帝犯罪尚且和庶民同罪,何况只是一个虾兵蟹将的丈母娘。”
“哎哟喂,三爷,你过度自谦了,如果你都是虾兵蟹将,那我得成怎么了?”闵行发了一个允悲的表情包,勉强的活跃了一下气氛。
厉峰不再言语,魏晞此时就坐在他身旁,见他隔几秒钟就看一次手机,禁不住好奇地问他说:“怎么了?又出大事了?”
身为高干子弟,官员们的工作有多繁忙,魏晞从小就深有体会,但像这种结婚的日子还要不停看手机回微信的新郎官,可不常见,凭借魏晞以往的经验,第六感告诉她,蓉城出事了,不然不会烦到厉峰这个级别的官员微信来。
“副总统也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算不算大事?”厉峰避重就轻的回答魏晞,面色平静的连一丝说谎的端倪都瞧不出来。
“喔……”有关副总统白良平是慕一笙亲生父亲这事,魏晞最近也略有所闻,如果今天她要嫁的人是慕一笙,而非厉峰,白良平来参加婚礼,她一定会很高兴。
现如今,听到白良平,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慕一笙,想到慕一笙,她这心里头,就跟被人突突突打了几枪似的,钻心刺骨的疼。
厉峰见她情绪低落,不再追问他刚才在微信里和谁聊天,这才慢慢的别开头,然后不露痕迹的对着窗外长长的舒了口气。
此时,窗外的世界依旧是安静和谐的美好模样,可厉峰心里很清楚,这些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这座名叫蓉城的城市很快就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
彼时,同苏澜同坐一辆车的厉珒也收到了褚锐要去抓捕梁盼兰的消息,他如同墨染一般浓黑的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
顷刻间就陷入了万分纠结的境地,他同常年为官养了一身冷血无情的厉峰不同,魏华容在他心里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如今他知道自己兄弟的母亲要被抓了,说不想给魏华容通风报信,一定是骗人的,一边是道义,一边是正义,真的很难选。
苏澜也有些心不在焉,她轻咬着唇瓣,那隽秀的眉头比那厉珒皱的还要厉害,目光恍惚的更如同像是丢了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