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笙的生父至今是个迷,也是厉家上上下下如今都在好奇的事情。
厉宏薄的话音刚一落下。
苏澜的婆婆梁美惠便紧跟着附和着厉宏薄,注视着薄卿云的双目,说道:“小妹,父亲也很想知道一笙父亲是谁。
至于把他逮回厉家扒皮抽筋的事……”梁美惠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下来瞪了她老公厉宏薄一眼,随即目光又回到薄卿云脸上。
“你别听你大哥瞎说,21世纪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说的好像自个儿是封建王朝的帝王似的,想杀就杀,想剐就剐,一点法律观念都没有。”
这就是苏澜佩服婆婆梁美惠的地方。
能屈能伸大丈夫。不管薄卿云之前对她的态度有多恶劣,她此时都能保持宽广的胸襟,同薄卿云好言好语的说话,不上脸色。
这种人,不是胸襟真的宽广,就是藏得深。
再看薄卿云,听了梁美惠的话,她的唇角边上立即就漾出了一抹冷峭的弧。
带着几丝玩味,拨弄了一下指尖上的美甲。
“大嫂此言差也。”
薄卿云抬眸,笑看着梁美惠双目,道:“虽说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要偿命,可这些个条令,只对一般的普通公民管用。
我们家老徐是检察院院长,这些年我跟在他身边,可是见了许多富豪,明明触犯了法律,要受到严惩的案子,结果都在那些个律师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变成了无罪之人。
这成千上万条法律法规,倒成了他们用来为自己开脱罪名的武器,这一点,在资本主义社会尤其明显,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权力和金钱的世界。
谁有权有势,谁就是主宰世界的人。
无权无势之人,就只能沦为食物链最低端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然我当初被父亲逐出家门后,也不会处处受人掣肘,宛如一条丧家之犬一般,即便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逃不脱被人追杀的命运。”
薄卿云今年四十六岁,保养的尤为年轻的脸蛋上有着与她这些经历不符的平静,她始终弯着唇角,说话的语速不缓不慢。
如同方才只是在叙述一个陌生人的过往,那些险象环生的经历,并不是她的个人经历,这种平静,反倒比她直接情绪失控歇斯底里诉苦还要令人心惊。
苏澜看到,大家在听完薄卿云这段话后的反应各不相同,婆婆梁美惠是震惊,公公厉宏薄是难以置信,魏晞妈妈梁盼兰只轻挑了下眉头。
反应最为激烈的是厉宏凯。
“什么?!有人追杀你?!”他腾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森冷地从坐着的那些人的头顶逐一掠过,“谁干的?!”
仿佛派人追杀薄卿云的人就坐在这个大厅中央,见无人回答他,薄卿云更是面无表情,一副对他恍若未见的模样。
又直视着薄卿云,沉声道:“小妹,告诉二哥,是谁派人杀你,二哥定会为你撑腰,把那些人全部弄进监狱,哪怕是他们把监狱的牢底坐穿了,二哥也不会让他们出来。”
乍一看,好似同厉宏薄一样,厉宏凯也是个妹控,对薄卿云这个妹妹尤为疼爱,在他情绪大爆发的时候,苏澜特地关注了一下温荷的反应。
只见温荷的反应和所有人都不同,不仅没有震惊讶异和愤怒之色,反而还一反常态的端起了茶杯,茶杯里装的是菊花茶。
苏澜记得很清楚,温荷是不喜欢喝菊花茶的,第一次跟随厉珒去见家长时,在厉家大厅内,一个新来的女佣奉了杯菊花茶给她,当场就被温荷搧了一耳光。
可此时,温荷不仅端起了徐家的菊花茶,还把菊花茶当成了白开水一般,一连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瞧着着实可疑。
“二哥这顿威风,还是留着抓住了那些个想杀我的恶人的时候再耍吧。”薄卿云说罢,亦端起了茶杯,揭开茶盖时,留意到杯子里泡的是菊花,登时反射性的就抬眸看向了坐在她正对面的温荷。
“怎么说话的你?”
厉宏凯被薄卿云一席话气的脸发绿。
“二哥以前是怎么待你的,你自己摸着你的良心好好想想,如果不是真心与疼爱你,当初父亲要逐你出家门的时候,就不会为你出面求情!”
“还骂我虚情假意耍威风,我若真是虚情假意,刚才听到你曾遭人追杀时,就不会这么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