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婕妤很快就来了,笑着向皇太后请安,又招呼了顾云锦一声,显然并不清楚状况。
皇太后看了向嬷嬷一眼。
向嬷嬷会意,把顺天府的案子与刘婕妤说了。
刘婕妤的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脸色惨白,秋日凉爽,她却汗如雨下,几次张口才寻到了声音:“不能吧?要害我们仕儿,这、这……”
事关宝贝孙儿,刘婕妤慌了心神,皇太后也不催她,叫她慢慢理思路。
刘婕妤的手收进了袖口,拿指甲狠狠掐了掌心一把,痛得嘴角都抽了,人倒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孙祈前些日子因后院不稳被言官参了一本,小心翼翼开口道:“祈儿身边是有一些人,平日有些摩擦也是难免的,可要说她们之中有人胆敢去害仕儿性命,儿臣不信。”
“女人一多,争风吃醋是寻常事,这哀家知道,”皇太后说,见刘婕妤松了一口气,她话锋一转,“哀家还知道,祈儿与宋氏关系并不融洽,是不是他偏向谁,捧得谁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刘婕妤才松了的气一下子又紧张了,她想解释孙祈与宋氏的关系,可这又有什么好隐瞒的,也瞒不了——皇太后看得多了,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她叹息一声,道:“母后您说得是,祈儿与他媳妇儿的感情的确没有那么好,女人多了,心也散了,他媳妇儿不是那柔情小意之人……
儿臣知道宋氏不易,不管如何,祈儿该给宋氏的尊重是一定要给足的,因而中秋那日,儿臣借口仕儿不克化、让御医来看诊,又叫他们夫妻两人宿在儿臣宫里,就是想着叫他们夫妻多些相处,总能好些。
若能再添一个孩子,那就更好了。
儿臣将心比心,祈儿后院里即便有矛盾,也不至于有那么不知天高地厚,要对着仕儿下手的。”
这几句话,算是解开了中秋那夜的疑惑。
皇太后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说说,那些害人的点心是怎么弄出来的?那都是仕儿喜欢的。”
刘婕妤刚要开口,外头通传说宋氏带着孙仕来了。
清早顺天府去厨房问话,宋氏已经得了信了,左思右想,还是抱着孙仕进宫来寻刘婕妤,刚巧半路遇上孙祈的人,这才到得这般快。
顾云锦抬头看宋氏,对方神色紧绷,带着明显的不安。
“都是你管教的,你慢慢说。”刘婕妤安抚一般拍了拍宋氏的背。
宋氏咬着下唇。
这几日孙祈吃住都在她屋子里,对她不说多温柔,也颇为照顾。
宋氏岂会不知道是那折子的功效,今儿事情一出,她后怕之余,也冒出过借此机会把那些侍妾统统赶出大门的想法,这是治根,那些人不在了,不就不会再被参本、不会再有人害仕儿了吗?
她只要在慈心宫里添油加醋,不用她动手,刘婕妤为了让皇太后满意,会马不停蹄地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