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侍郎并未去过南陵,人也不是他抓到的,先前的那些兴奋和激动,被孙祈一句话敲打得半点儿不剩,反倒是有些心虚了。
他看了眼鲁主事。
鲁主事哪儿知道南陵的实际状况,他就是拿着驿官送来的折子来报消息的。
好在先看过折子了,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鲁主事硬着头皮,道:“殿下,臣听说,那老郭婆被抓起来之后,刑部和南陵的官员都拿着画像去比对过,应当不会错,而且,她家左右邻居也说过,那老婆子家里常常会有孩子的哭声,人数还不少,吵得邻里都歇不好,但很快,老郭婆家就没有孩子声了,之后再过半月一月的,又来那么一次。”
这事儿折子写着,孙祈就是随口一问,也不计较应对,颔首道:“听着倒是像那个一回事儿。”
说完,孙祈把折子丢给了孙淼。
孙淼捧着看了,他生性低调,看了一遍,只冲鲁主事颔首道了声“大人们辛苦”。
鲁主事惶恐极了,连连作揖,嘴上道着“应该的”、“不敢当”。
孙淼拦不住他,只让孙睿看折子。
孙睿看东西的速度很快,也看得清楚,他扫完了,先把折子递给了孙宣,而后问鲁主事:“老郭婆交代了没有?”
一众皇子之中,鲁主事最怕的就是孙睿。
当然,也不止是鲁主事,满朝臣子,对上孙睿时总下意识地会谨慎、紧张。
毕竟,这一位先前就随着圣上看折子,圣上对孙睿的偏爱也是明明白白的,若不是冒出了文英殿议政,孙睿就是很多人眼里的继任者的人选。
孙睿比皇长子孙祈还有威慑力。
反正中宫无所出,孙睿输给孙祈的,仅仅只是年纪而已。
对了,还输了个儿子。
孙祈已经有儿子了,孙睿还没有。
可毕竟这几位殿下年纪尚轻,孙睿的侧妃进府还不久,这事儿不用着急,过两年就有了。
而圣上还康健着呢。
鲁主事斟酌着,道:“去了南陵的同僚在抓着老郭婆之后就送消息进京来禀了,知道圣上以及众位殿下关注这案子,半点不敢耽搁,想来这会儿南陵那里,已经审过那老郭婆,最新的状况,之后也会尽快送来。”
孙宣正看折子,闻言笑出了声。
除了知道老郭婆落网了,旁的消息一概没有。
孙睿也不满,道:“先前说是大海捞针,南陵多山地,行走不便,只凭一副画像与‘老郭婆’这么一个称呼,轻易寻不到人。这也有道理,给了你们那么多时间,总算把人翻出来了。之后的审问,总不会再花上一两个月了吧?”
吕侍郎赶忙摆手:“那不能那不能,一定让老郭婆尽快开口。”
“皇兄,寻着人了,事情也简单了,再给刑部一些时间,真不行就把老郭婆押进京里来,让三司一块审。”孙禛与孙睿道。
孙睿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南陵那里连个老婆子的嘴都挖不开?”
孙禛摸了摸鼻尖。
孙宣看在眼里,打了个圆场:“南陵那儿的官员,都不是愣头青了,好些是先帝年间就出仕了的,问个证词哪有那么难,我们先等着,吕侍郎、鲁主事,你们刑部也抓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