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般修士来说,将这种世界观的雏形进行完善,让这雏形成长为真正的世界观,那就只需要不断的将这个雏形进行扩展,也即是,不断的将自己根据这雏形所形成的种种观念不断的融入雏形之中就可以了。
但,对于这天道来说,情况显然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天道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乃是罗帆所创造出来的,专门为了管理则之天地之中的诸多枯燥繁杂问题的一种存在。
而且,因为创造方法的缘故,他相比于其他天道还有着不小的区别。
其他天道,乃是随着天地诞生而诞生的,本身可以算是天地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被包含在天地遵循的世界观之中。但,对于这则之天地的天道来说,情况却非是如此。这则之天地的天道,前身不过是杀毒程序与防火墙而已!
他,乃是这两者融合之后,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升华,最终方才升华为天道这种存在的。
这样的形成方式,使得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其他天地的天道有了本质的不同。
其他天地的天道,因为自身与天地遵循的世界观是被包容与包容的关系,所以,那样形成的天道,本身可以说便是遵循那天地的世界观的。也即是说,那天地所遵循的世界观,可以说便是那天道自身的世界观,根本就不需要去整理,去完善……
但,从杀毒软件与防火墙结合升华而成的天道却就不是这样了。相比于则之天地,这种天道,其实可以说是某种外来的附加之物,本质上,与天地的本质,并没有多大的关联。自然的,也就更不可能与则之天地的世界观有包容与被包容的关系了。
若是硬要类比的话,则之天地,反而更像是,罗帆专门制造出来的一种,次一等的,天地开辟者……
那种本质上和天地开辟者有些类似,但却没有天地开辟者的能力,没有天地开辟者的世界观的那种天地开辟者……
这样的存在,其世界观,显然不可能与则之世界观是完全一致的——或许在某些地方会很相似,但不一样便是不一样……
这样的本质,又背负了这则之天地的几乎一切权限,掌握了则之世界观的几乎一切威能,这天道所担负的重负能够有多大,可想而知。
可以说,这天道,可以说时时刻刻的都在承受着则之世界观的同化!都在承受着,则之世界观所加载在其身上的,那种无法抵抗的诸多观念!
有着这样的重负,这天道想要培养自己的世界观雏形,想要让自己的世界观雏形按照自身真正的心意成长为真正的,完全适合他的世界观,那却就相当于在海底,想要将其中某一滴水准确的提炼出来一般。
或许,比这还要更难一点……
毕竟,不管罗帆对自身的则之世界观多么不满意,觉得这则之世界观有多少的弱点。
但,在绝对客观的角度来看,这则之世界观,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善得可怕的世界观了!
这样的世界观,已经足以碾压这模拟混沌状态之中,几乎一切天地开辟者的世界观。
面对着这么高级,这么完善的世界观,这天道在完善自己的世界观雏形的时候,几乎每时每刻的都会发现,自己所整理出来的观念的粗陋,每时每刻的都会发现,自己对于天地万物的解释,根本比不得那则之世界观的哪怕是最细微,最粗陋的解释!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想要坚持自己的观念,想要避免自己的世界观最后变成则之世界观的粗陋版,那难度之大,不言而喻。
这,可以说便是一种知见障!
正是因为知道了太多,掌握了太多,所以想要摆脱这种影响完成自己的成就就变得愈发的困难起来。
对于这天道来说,这种影响之大,足以让原本只是水到渠成,只要有着足够的时间堆积便能够完成的那种世界观雏形的成长完善进程变得无比的困难。
甚至,给人的一种永远不可能完成的感觉。
这种情况,在最开始数万年之间,这天道都没有感觉。他甚至还是很兴奋的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完善得这般快速,只是数万年之间,居然就已经是差不多完成了……
但,某一瞬间,当他忽然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就发现,自己的世界观,怎么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这么熟悉?!
这种熟悉,并非是这世界观的一切内容都是他所构筑的,他所完善的。而是因为,这个世界观的一切,都与他所熟悉,他所掌握的某个世界观是如此的相似!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上印出来的一般!
那个世界观,自然便是则之世界观!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这天道在这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他想要整理出自己的世界观,便是为了摆脱则之天地,便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得到真正的自由。若是自己最终整理出来的世界观就是则之世界观,那么自己的一切追求还有什么意义?!自己耗费那么多功夫整理出自己的世界观又算什么?!
“这样不对……这并不是我的世界观!”这天道很快的就冷静下来,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他对自己的了解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全盘接受这则之天地之中的一切,也即是,并没有全盘的接受这则之天地所遵循的则之世界观!
既然是如此,那么,这则之世界观,显然就不可能是他的世界观。或许,他的世界观将会与则之世界观有些相似,但本质上,必定是不可能一般无二的!
有着这样的判断,他虽然心中不舍,但却依然是不顾一切的将自己已经是几乎完善的世界观给完全抹去……
只是转眼间,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记忆之中空了一大片。这数万年来对世界观的整理,完善的具体过程已经是追随者这种记忆消失而不见了。只剩下了自己的大概思索,只剩下自己在最后时刻对自己的提醒而已。
“做了无用功了……”他叹息一声,开始对自己的世界观雏形进行了第二次的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