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买卖就是低买高卖,所以一个行商对于各地价格必须了若指掌,还要想办法降低成本,以便实现利润最大化。
即便行商的运输工具由马车、帆船变成了火轮船,道理依旧不变。
为此,宇文维乾光是看资料都看了半个月,这些资料可是黄州商会的“特供”,若换做寻常商贾,可都会将这些资料当做家传宝贝,不轻易与外人知晓。
现在,宇文维乾满怀信心,按照初步拟定的计划付诸行动,先问清楚参与火轮船航运需要何种条件,然后根据收集到的信息,拟定第二阶段的“创业计划”。
总而言之,按照父亲的说法,就是“开局一艘船,利润全靠赚”。
。。。。。。
行宫,睡了个大懒觉的宇文温正在吃午餐,这几晚他都在外面“鬼混”,到了早上才回来,蒙头就睡,使得尉迟炽繁有些不解。
她当然知道宇文温不是去外面沾花惹草,而是在某几个工场转悠,大概是在琢磨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
只是身为一国之君,经常“夜不归宿”,总是不好。
此时,尉迟炽繁陪在一旁,见着宇文温有些睡不够的样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为夫是去做调查,要来个眼见为实,免得决策失误,这没什么的。”宇文温笑道,三两下将汤水喝完,长吁一口气:“爽!”
“二郎,难道工场里还有谁敢欺君么?”
“你说呢?”
对于宇文温的反问,尉迟炽繁识相的说“不会”。
“不会?当然不会,但文字游戏可就说不准了。”宇文温笑了笑,举个例子:
“譬如,一个工场,一百台机器,有三十台老是出故障,于是故障率为百分之三十,对吧?”
宇文温见尉迟炽繁点点头,继续说:“好,东主勒令工场管事降低故障率,不然就要扣钱,然后管事想出一招...”
“把十台故障的机器报废,然后工场的机器总数是九十台,其中二十台老是出故障,于是故障率为....百分之二十二,比原来的百分之三十下降了,对不对?”
“呃.....”尉迟炽繁沉吟着,“这管事莫非以为东主是傻子?”
“难道不是么?这就是文字游戏对不对?你要降低故障率,现在不是降低了?如果东主是个只会看报告的呆货,难道会觉得这样有问题?”
见着尉迟炽繁又点点头,宇文温总结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就容易被人糊弄。”
“治理州郡,不知民间疾苦,那怎么行?带兵打仗,不知军心士气,迟早要兵败身亡;任官署长官,若不知下面的弯弯绕绕,定然被奸滑小吏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浑然不知。”
“我让他几个外出历练,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无论是任总管,或者筑城,或者调查船场、矿山,还有跑航运,结果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得学会如何调查,调查出实际情况。”
宇文温说着说着,忽然语重心长起来:“我们,终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等到百年后,他们可得靠自己,好歹有些见识和眼力,不要被人卖了还帮数钱,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