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以东,新丰,隋军驻扎地,绵延数里的营区,显示着兵力的庞大规模,而显得奇怪的是,隋军并未对西面的长安发动大规模攻势。
晋王杨广气鼓鼓的走进自己居住的大帐,方才的军议上,他见识到了何为推诿,何为睁着眼睛说瞎话。
各部将领出工不出力,说是要攻打长安,结果一个个都是“惜败”而回,他没怎么实际领兵打仗,可远远望了一眼,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将领各怀心事所以没把攻打长安当回事,出战的士兵一个个都是懒洋洋,连射箭都不认真,不过是应付了事。
“混账,终有一日,孤定要将尔等清除一空!”
杨广心中愤懑,但却无可奈何,还好他此次是带着并州军一起过来,否则这些将领会愈发肆无忌惮。
世家门阀、权贵豪强,其族中子弟、门生故吏遍布军中,这些人效忠的是各自家族而不是朝廷,关键时刻还是自己手上的兵稍微靠谱。
杨广虽然年轻,但不代表他是傻瓜,许多将领怠工,说不定私下里已经和长安城有了联系,周军肯定许了很多好处,所以这些人是在作壁上观。
所以他的并州军既要和周军作战,还得提防某些人阵前倒戈,看上去规模不小的官军,实际上危机重重,大家各有各的心思,都在相互提防。
只可惜带来的并州军太少了!
有人心怀鬼胎,杨广自然不会干等,在总管长史虞庆则的协助下,砍了几个避战的将领以儆效尤,局面稍微有了改观,可要想立威就还得杀一些,这需要强大兵力做后盾。
作战时,得靠并州军做督战,中军也得有人守卫,防着某些人把他卖了,这样一来并州军的兵力有些不够,所以要虚与委蛇。
连哄带骗,许下各种好处,杨广在杀人立威的同时,几乎是把姿态放到最低去“求”那些将领,要以大局为重。尽快把周军赶出长安。
如果父亲、母亲还在,怎会到如此境地!
想到这里,杨广不禁悲从心来,只是短短月余时间,隋国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尸骨无存。
成也萧何败萧何,当年隋国建立凭借的是关中门阀的支持,而如今,这些门阀怕是会成为隋国的掘墓人。
昔日,那些人可以拥护他父亲登基称帝,而现在,这些人同样可以出卖他,换取家族富贵,最可恶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对方有这种心思,却无可奈何。
今日砍头的都是些次要的将领,那些出身世家门阀的领兵将领没办法动,这些人大多拐弯抹角带着亲,沆瀣一气是免不了的,所以杨广再不甘也得忍。
长史虞庆则在外求见,杨广见着唯一可以依靠的重臣,焦虑之色稍缓:“虞长史,情况如何?”
“殿下勿忧,下官已经重申了军纪,下次出战,击鼓而进、鸣金而退,有懈怠者按私通敌军论处,杀无赦。”
“那会不会...”
“会又如何?既然心想着对面,那就是官军的敌人,与其像之前那般磨磨蹭蹭浪费时间,还不如把这脓包挑破了!”
“那么攻打长安之事?”
“下官已经拟定方略,请殿下过目...”
周军占据长安,而长安东面、北面、西面俱是隋军,晋王杨广如今率领军队驻扎长安东面的新丰,是为主力。
咸阳郡守军隔渭水在北面与周军对峙,为大军侧翼;长安西面则是鄠的守军,算是掣肘城中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