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都是奸臣佞臣,会讨皇帝欢心,变着法子让皇帝开心,所以到了齐后主高纬,身边的亲信都是奸臣中的极品,穆提婆、和士开等人对于齐国的瞬间瓦解,可是出力颇多。
周国这边也不逊色,周武帝宇文邕剪除权臣宇文护,虽然杀光他全家但好歹没有矫枉过正,像和宇文护走得比较近的尉迟迥、尉迟纲两兄弟,他就没有牵连诛灭,只是高官厚禄供起来。
到了败家子宇文赟即位,觉得“总有权臣要害朕”,先是杀掉宗室栋梁齐王宇文宪,又把父亲重用的王轨、宇文神举等忠臣良将杀个精光,重用郑译、刘昉等心腹。
结果他登基才两年多,便忽然患病不能说话,生命危在旦夕之际,郑译、刘昉等人率先跳反,把他的儿子卖了,连带着江山一起打包给隋国公杨坚。
齐国除权臣,到头来弄出穆提婆、和士开这两个极品奸臣,周国除权臣却弄出郑译、刘昉这两个跳反的奸臣,天子如果操蛋,没了权臣江山一样要完蛋。
天子容不下权臣,而权臣更多的是篡位,宇文温不知道宇文乾铿和尉迟迥这‘一对’的结局如何,但宗室出身已经不能让他置身事外,若真有图穷匕见的那一刻,宇文氏和尉迟氏的决裂不可避免。
而他的夫人,是尉迟家的女儿,他的嫡子,有一半尉迟氏的血脉,真要到了那一步,他这个做夫君、阿耶的该怎么办?
天子和权臣决裂,若天子胜,宇文温的夫人就是余孽,儿子是半个余孽,天子不会允许余孽活在世上,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保不住,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
若权臣胜,他作为宗室肯定是必杀之人,连带着儿子也会被斩草除根,一样是活不了,无论哪边胜,对他来说都没区别。
‘真希望一个是阿斗,一个是诸葛丞相啊...’
“啊!尸变了!”
一声惊叫打断了宇文温的胡思乱想,小皇帝宇文乾铿忽然醒来,满头大汗的挥舞着手臂,宇文温赶紧靠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宽慰道:“陛下,微臣在此。”
侍立左右的内侍也是上前好言相劝,宇文乾铿惊恐的看看周围,见着是熟悉之人,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他抹了抹汗涔涔的额头,长舒一口气道:“方才朕做梦,梦见走在山林间,遇见术士赶尸,正无处躲时,忽然有一尸体尸变...”
“微臣惶恐,不该说那荒诞故事,以致陛下受惊!”宇文温说完赶紧后退,正要叩头谢罪却为皇帝命令内侍扶住。
“西阳公何罪之有?这故事太好听了,朕还想多听一些呢。”宇文乾铿摆摆手笑道,“西阳公在外所见所闻,可得多说一些,让朕也开开眼界。”
‘莫非想听贞子的故事?’宇文温心中吐槽,不过这种故事少儿不宜,要真是吓出毛病来,那可就不得了了,见着小皇帝无恙,他行礼谢罪:“还请陛下先休息,待得明日再听不迟。”
“嗯,待明日再听。”宇文乾铿点点头,见着宇文温一脸惶恐的样子,他开口说道:“西阳公也休息吧,就在这榻上睡着,与朕一起睡个好觉。”
“微臣惶恐,不敢逾越。”宇文温行了个礼后说道,“微臣愿为陛下值夜,请陛下安心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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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北城一隅,一处府邸某房间内,一名男子正借着油灯灯光看书,书案上摆着一碗羹,但却没有动过的迹象,男子虽然看着书,却似乎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郎主,人来到了。”门外有人轻声说道,男子摁了一声,房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在后一人面白无须,行色匆匆,似乎是刚从别处赶来。
“情况如何?小家伙表现怎样?宇文温表现又如何?”男子问道。
“回禀郡公,陛下表现正常,未见多说些什么话,宇文温亦未见可疑之处,献了礼物又说了些场面话,便开始讲故事,陛下十分着迷,便留其在宫中过夜。”
“侍寝的人安排好了么?”
“请郡公放心,都盯着呢。”
“宇文温说了什么故事,让小家伙如此着迷?”
“这...小的在一旁听着,都是一些奇闻异事,也不知道宇文温是从哪里听来的,倒是有趣得紧。”
“故事好听,那就认真听着。”男子笑起来,“千万别走了神,让小家伙折腾出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