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完一番狠话后,扔下战旗,艾克特立刻转身离开;而后军阵中走出一排排的弩手和手持角弓的骠骑兵们,用漫天的箭雨,礼貌而不失尴尬的“欢送”矮人哨兵们回家。
不论有没有回家,都确保要让他们一路走好。
堡垒的城墙上,矮人们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派出去的使者在箭雨中四散奔逃,被无数的箭矢贯穿,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血泊中;如蝗般的箭矢犹如稻草般,铺满了要塞城外的空地。
在看到最后一个使者满口血沫,挣扎着倒在了距离城门只差半步之遥的时候,城墙上的矮人们彻底怒了,一个个瞠目欲裂,愤怒的敲打着手中的武器,用铁靴重踏着城墙。
这已经不是宣战了,这就是在当面抽他们的耳光!
很快,号角声一个接一个在银盔山堡垒的城墙和哨塔上响起;仅仅连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伴随着令人牙酸头痛的机械转轴声,成排的弩炮和投石机发出了最深沉的咆哮。
狂风暴雨般的轰击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崩落的土石将正片正片的土地犁开,砂石迸溅,带来沉闷的巨响,倾斜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然而并没有什么意义。
早在矮人们轰击之前,游骑兵们和弩兵们早就撤回了军阵;而这个世代的远程,或者说投射武器,基本上都遵循着一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游戏设定”。
既标枪差不多二十到四十步,弓弩则在八十到一百二十步,小型投射武器则可以达到两百至三百步,大型的类似投石机则差不多有四百到五百步。
当然,作为铸造大师和工程专家的矮人,往往能造出更强大的投射武器,比如八百步外——但命中率肯定就要差很多了。
而洛伦的军阵在一千步外…瞄准他都不如直接瞄准月亮——因为二者的命中率是一样的。
因此矮人的投射武器轰击,象征意义多于实际意义;有千帐城之战的经验,加上军中炼金术师们对投射武器知识的普及,士兵都清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掉不到自己头上,根本不会对士气造成任何打击。
于是就在那漫天的轰鸣声中,颇有些“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一边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敌人碎尸万段矮人们在城墙上怒吼着,对着远处拜恩的军阵进行不间断的倾斜打击;
另一边则是默不吭声的拜恩大军逐渐收拢,开始深挖战壕,堆砌土垒,构筑攻城和反围攻阵地,忙得热火朝天。
只是偶尔会有几个波伊骠骑兵们站在壕沟外,围成一团喝着马奶酒,啃着随身带的咸肉干,对着不远处的爆炸和城墙上的矮人指指点点,猜这帮直肠子啥时候能发现根本打不着他们。
不过对洛伦而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前有至高王的围剿,后有拜恩大军的围攻,银盔山要塞的兵力将不得不全部都放在城防上。
根据鲍利斯的描述,在云岭王国的制度下,军队还肩负着监察贵族和平民的任务;换句话说,一旦他们的军队不得不投入作战,后方往往就会陷入无人管理的状态。
如此一来,就有了乘虚而入的机会。
当然,洛伦还没有天真到以为这样就能长驱直入,夺下银盔山——这里可是被法内西斯看上的地方,绝对还有不知名的危险在前面等着自己。
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也没指望一个“内鬼”能给自己帮到多少忙,能够顺利通过第一道防线就足够谢天谢地了…甚至可能连他都只是被法内西斯利用,引诱自己上钩的棋子而已。
虽然没有证据,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法内西斯的特点,就是最擅长利用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膨胀,自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野心家们。
或用权势,或者干脆就是最直接的力量将对方膨胀的信心撕得粉碎,五体投地的跪伏在他脚下,为其驱使。
“……大概的我已经知道了,总之就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城里的守军,其实我们压根儿就不会攻城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