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岛,后宫,张灯结彩,觥筹交错,雪柔身着大红寿星服,魔族众星捧月,让她好不高兴。
今日到场祝寿的均是魔族的贵胄,宗亲,魔弦和魔笛端坐主桌两侧,频频向雪柔进酒。
魔族新胜,又人才济济,兵强马壮,雪柔双喜临门,分外得意,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更难得酒过三巡后,许久不见的锦瑟竟然出现,雪柔不由得惊喜万分,锦瑟是她表妹的女儿,从小养在她身边,两人虽不是母女,却有母女之情。
锦瑟自小懂事,对魔族忠心耿耿,虽对魔弦痴情一片,却毅然为了魔族大业牺牲自己幸福,蛰伏在狼王身边,为魔族收集情报,攻陷天狼山立下汗马功劳。
这也是为什么雪柔,魔弦一直对锦瑟包容有加,愧疚不已的原因,锦瑟出现,带领一众舞姬为雪柔现上一曲精彩绝伦的舞蹈祝寿。
越发哄得雪柔笑逐颜开,连连叫好,一曲舞毕,雪柔叫过锦瑟,搂在身边来回疼爱,一述思念之情。
雪柔拉住锦瑟的手,连连抚慰,疼惜地说:“好孩子!总算回来了,你可知姨娘在这离岛日日思念你。
想念我家小锦瑟在身边的日子,从小你最乖巧懂事,姨母从小最疼你。”
锦瑟甜甜地偎依在雪柔的胸口,感动地说:“姨娘如此疼爱锦瑟,锦瑟感动莫名,锦瑟在天狼山的每一天,都在思念姨娘,思念魔族。”
雪柔用丝巾擦擦眼角的泪水,拍着锦瑟的后背,抚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旁边伺候的月仙甜甜笑道:“锦瑟姐姐,你看姨娘偏心,一看你回来,就心心念念都是你,我这天天陪在姨娘跟前的人,都不如你半个指头的好。
你一回来,姨娘心中哪里还有半点灵仙的位子。”
雪柔哈哈大笑,作势打了一下灵仙,笑言:“你个没良心的小狐媚子,你锦瑟姐姐许久不归,我们娘儿俩才说几句体己话,还要被你吃醋。你日日呆在姨娘身边,受尽宠爱,就这一会儿,还要和姐姐争?”
锦瑟看着灵仙,柔柔一笑,说道:“月仙妹子哪里话,在这魔族,谁都知道,姨娘最疼的就是你,我不在这魔族多年,一直是你在姨娘跟前尽孝,辛苦妹子了。”
雪柔大笑,对着月仙说道:“你看,你看,还是锦瑟懂事,你呀!都被我宠坏了,看来要赶紧帮你找个夫君,好好管束一番。看看你锦瑟姐姐,马上要嫁人了,就是比你懂得疼人。”
月仙脸孔一红,跺了跺脚,对着台下的灵轩说道:“哥哥,你看看,姨娘欺负我,不想把我留在身边,要把我推出去呢?”
灵轩展颜一笑,说道:“姨娘说得没错,女大当嫁,你昨日刚成了我魔族的花魁,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
月仙更加娇羞,索性将头埋在雪柔怀中,不敢作声。
魔笛坐在雪柔左侧,看着他们谈笑风生,心中了然,索性推波助澜。
微微一笑,接过灵轩的话,说道:“是呀!表哥说得对,想不到一晃数年,灵仙表妹出落得如此标致,又新近得了花魁的宝座。
这样的人才,放眼这魔族之中,只有人中龙凤方能匹配了。”
眼睛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魔弦端坐的方向,灵轩看向魔笛,目光沉了沉,心照不宣。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多谢表弟谬赞,这丫头的婚事我这个哥哥可做不得主,一切还要姨母大人定夺。”
雪柔心中了然,看了看两人,哈哈大笑,拉住灵仙的手,轻轻抚摸,笑言道:“听到吗?灵仙丫头,你哥这是在给我讨媒人做呢!”
又转向灵轩说道:“自古女子嫁人,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灵轩,你兄妹二人双亲早逝。
我这姨娘自小抚养你们长大,当得你们半个母亲,这月仙丫头和锦瑟一样,都是我的女儿,月仙的婚事,我自是一力承担。
笛儿说得没错,灵仙是我的掌上明珠,自然嫁得这人中龙凤。”
灵轩,魔笛,锦瑟展颜微笑,众人纷纷附和,灵仙更是惊喜万分,这人中龙凤,在场除了这魔弦,哪里还有他人?
灵仙偷眼看向魔弦,他今日却分外安静,似乎有些烦躁,一杯杯喝着眼前的酒。
雪柔扫了一眼魔弦,转向他,突然问道:“弦儿,你是魔族的至尊,你倒是说说,看看何人才能配得起我们倾国倾城的月仙,她是你的表妹,灵轩又是魔族重臣,于族有功。
你可要好好帮月仙筹谋一番,不可辜负了她的品貌才情,更不可寒了功臣之心。”
雪柔之话如此明白,魔弦聪明绝顶,又岂能不知雪柔的心思。
只是眼下他的心思根本无暇他顾,他现在所想的,所思的都是身在望月楼中的那个女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喝得越多,越是想起百花谷中那决绝的回眸,那双眼睛为何如此忧伤,他并非灵轩口中的登徒子。
他只是想不通,为何看到那双眼睛,他会失控,他的心中充满了怜惜,有什么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
他这头恍惚,雪柔却有些恼怒,今日是她的生辰,为何他这个最骄傲的大儿子如此神游。
她咳嗽一声,问道:“弦儿,你说是也不是?”
魔弦回过神来,强颜欢笑,说道:“这是自然,只不过本君一向忙于政事,无暇他顾,这表妹的婚姻大事,还需母后作主。
母后如有中意的人选,报与本君,本君帮灵仙指婚就是。”
雪柔笑笑,说道:“当真如此?”
魔笛冷眼旁观,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今日这情形,就算是不用自己出手,看来也是逼婚魔弦的节奏。
魔弦愣了愣,不明所以,有些尴尬,直言:“君无戏言,自是如此。”
雪柔拍掌,笑道:“好一个君无戏言,既然弦儿同意了,母后就做这个主,弦儿不如就娶了灵仙,正好亲上加亲,你意下如何?”
魔笛意味深长地笑笑,果然如此,他低头不语,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魔弦大惊,看着雪柔尴尬不已,从他接掌魔君之位以来,这是第一次,母后在没有和他做商量的情况下,当众提出让他娶谁。
他现在处境十分不妙,雪柔没有给他丝毫退路,灵仙灵轩,宗亲,大臣……在场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
他若当众拒婚,灵仙势必颜面无存,灵仙不是凤翎,凤翎毕竟是外族,拒绝就拒绝了。
灵仙是自己的表妹,又是灵轩的妹妹,灵轩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他怎可让灵轩如此丢脸?
更何况此事是母后亲自提出,今日又是母后的生辰,自己怎可如此不孝?当众让母后难堪。
可是灵仙终非自己所愿,我既已答应月儿一生一世,又岂可另娶她人?
他看看雪柔,再看看灵轩,他们都在看着他,他长叹一口气,只好先找个台阶下了,一个拖字诀,方能脱困。
他笑笑,说道:“母后之命,弦儿岂敢不从,只是这灵仙表妹容貌才色俱佳,又年纪尚轻。弦儿日日惦记政事,无暇他顾,弦儿生怕委屈了表妹,不如从长计议。
弦儿可在族中细细挑选,魔族现在人才辈出,将来出现个把人中龙凤,也未可知。万万不可因为弦儿耽误了灵仙的终身幸福。”
此番说辞端是精妙,果然是和梵月吵架多了,嘴皮子功夫日渐高涨。
雪柔看看魔弦,心底长叹一口气,知道多说无益,她这儿子,脾气她最是了解。
继续逼下去,只会适得其反,她转转眼珠,笑道:“弦儿说得是,今日母后也是多喝了几杯,一时高兴,着急了些。
这婚姻大事,怎可如此草率?弦儿既然应承,那灵仙的终身大事就交给弦儿操办了。
不过弦儿,母后多说一句,我魔族目前兵强马壮,又喜获战功。弦儿为魔族殚精竭虑多年,也该为自己多考虑考虑了,我魔族后宫尚缺一个主人。”
魔弦心中一冷,今日之宴果然是鸿门宴,我这终身大事,母后着急得很啦!可惜,本君所想,唯有月儿一人,如不能娶她,那就谁都不娶。
他淡淡回应:“弦儿知道了,今日是母后生辰,不宜多说孩儿之事。要说这喜事,我魔族还真有一喜事。
日前孩儿到天狼山,听得锦瑟说起,她已觅得一良人,希望本君指婚。今日即是母后生辰,索性由母后指婚,喜上加喜,为她二人指婚,成全一对壁人,岂不甚好?”
雪柔叹口气,看了看灵仙,灵仙情绪有些低落,她握了握灵仙的手。
转头看向锦瑟,笑道:“这倒真是喜事一桩,锦瑟丫头,还不快把你那良人叫上来给姨娘看看。
姨娘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男子配得上我家小锦瑟?”
锦瑟娇羞不已,轻轻说道:“姨娘说笑了,他已在殿外等候多时,我马上叫他进来。”
说完对身边侍奉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快步走出殿外。
不多时领进来一个英俊伟岸的男子,男子面容沉静,精气外泄,战力非凡,一看之下,雪柔满意不已。
看男子走上前来,锦瑟慌忙迎了上去,亲昵地挽了男子的手。男子近前,屈膝跪拜,声音洪亮:“夜鹰参见大公主,祝大公主福寿绵长,安康喜乐。”
雪柔哈哈大笑,忙说:“好一个福寿绵长,安康喜乐,你倒真是我们锦瑟的良配,和她一样嘴甜,本宫喜欢,赐座。”
夜鹰落座,锦瑟为他一一引荐魔弦,魔笛,灵轩众人,夜鹰一一拜过,十分谦逊。
雪柔越发喜欢,笑言:“夜鹰不必客气,今日是家宴,都是自己人。不知夜鹰此前在何处修炼,如何识得我家锦瑟丫头?”
夜鹰刚要回答,锦瑟笑言:“姨娘,夜鹰此前一直在天狼山,是狼王手下大将,对锦瑟一向照顾有加。
年前被狼王派往西域蛮荒收服土狼一族,刚刚回返天狼山,几次三番救锦瑟于危难之中,更帮锦瑟平息了狼王余孽做乱,为我魔族立下大功。
日后留在魔族为表哥效力,还望表哥能多多提携。”
雪柔笑笑,看着夜鹰,说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夜鹰,你看我家锦瑟,一有了夫君,就对你万般维护。
既是故人,又是猛将,就留在我魔族效力,魔君和锦瑟情同兄妹,定然不会亏待你。”
夜鹰闻言一喜,离席跪下,说道:“多谢大公主提携,夜鹰心系锦瑟,愿意一心一意,报效魔族。”
雪柔高兴万分,连说:“好!好!好孩子,起来吧!都是自家人。”
雪柔转向魔弦,笑言道:“弦儿,我看夜鹰这孩子不错,品貌,战力均属上乘,你若没有意见,我便当即为他二人指婚。”
魔弦抬眼看向锦瑟,问道:锦瑟,母后的话你听到了吧?你可愿嫁与夜鹰?”
锦瑟望着夜鹰,满心欢喜,点头说道:“表哥,我愿意。”
灵轩和魔笛对视一眼,看看锦瑟,眼中划过一丝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