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是这里。”
轿车在一个破旧的钟楼前停下,夕阳西斜,杂草疯长。钟楼顶端的大钟,早就停止了摆动。
远处高楼林立,近处衰草连天,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远处矗立着一座教堂,如果细看的话,可以发现这些残垣断壁,充满了民国风情。
“这里是?”
“施小姐,这是民国旧址,居家特地买下来不做开发,给少爷画画用的。”
“……”
这里虽然不是市中心,但离市里也不远。
居家有钱到买下这么大一块地不做开发,真的是有钱任性啊。
“原来是这样,居学长真的很喜欢画画啊。”
两人交谈的功夫,居永贞已经将画板撑开,对着萧条凄凉的景象,认真画了起来。
舒安歌站在居永贞身后,发现他笔下画面,并非破旧的钟楼,而是一个热闹的火车站广场。
钟楼,教堂,白鸽,人声鼎沸的火车站广场,拎着行李箱,形色匆忙的旅人。
居永贞的画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能让人情不自禁的沉入其中。
他对于色彩的把握,简直到了炉火纯青地板。写实的同时,又代入了极强的个人色彩。
画布上明明是非常平凡日常的生活场景,但若是情感丰沛的人看了这幅画,一定会落下泪来。
还是那个气质冷冽的军阀,娇俏可人的少女,拎着一只精巧的小皮箱,朝他飞奔而去,衣袂随风而起。
两个人马上就要拥抱到一起,画面却定格在这一刻。
居永贞放下画笔,周身弥漫着浓重的哀伤之情。
“居学长。”
舒安歌将手搭在居永贞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拿起了画笔。
“能换一张新画布么?”
“嗯。”
居永贞嗯了一声,司机帮忙将油墨未干的画作收了起来,又在画架上铺了一张洁白的画纸。
舒安歌松开居永贞的肩膀,站在画架前,抬起手腕,凝神静气,将刻印在脑海中的画面,精心呈现了出来。
林荫道,和煦温暖的阳光,穿着军装的高大男子,推着坐在轮椅上气质温婉的妻子。
男子望向妻子的眼神,充满了悲伤和不舍,妻子微微歪着脑袋,掌心托着一只漂亮的白鸽,笑容如春光般明媚。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任谁也能看出,画中两人的情意,冷冰冰的金属轮椅,让旁观者产生了各种悲观的猜测。
这明明是一幅充满悲伤的画,居永贞在看到这幅画时,胸膛中却充斥着一种暖洋洋的悸动。
也许是那熟悉的脸庞,也许是女子掌心的白鸽太过可爱。
“居学长,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我给你讲这两幅画中的故事。”
“好。”
司机将未晾干的画作还有画架、置物架等,干净利落的收到了汽车后备箱中。
汽车发动,舒安歌慢悠悠的给居永贞讲起了今天份的故事。
“……战乱不休,国仇家恨当前。他们选择舍小家为大家,一个带领着军队驱逐野心勃勃的敌寇,另一个人则投身于医疗科教事业研究发展中去。每次相见,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