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翠花嗓门儿,她一嗓子下来,玻璃都得抖三抖。
柳妈妈叹了口气,替舒安歌拿着行李,拉着她的手一道回了屋。
“妈,楼下那一户人家是咋回事儿?”
虽然舒安歌心里门儿清楚,但柳爸爸柳妈妈不知道啊。
“唉,别提了,年后搬过来的,听说是北头的工人。天天吵吵闹闹烟熏火燎的,你爸爸都神经衰弱了。”
胡翠花一家子强占私房,在房管处开不出方票,这年头谁都讲究个票据,没房票煤气公司就不给装煤气,所以一大家子一直在烧煤球。
舒安歌没咋经历过烧煤球的时光,都闻着这味儿都让人难受,更别提煤灰到处飘,晒衣服鞋子都得落层煤灰的烦心事儿。
“妈,别急,他们是自己搬来的?房管处那边咋说的?”
“唉,还能咋说,这种事儿太多了。房管处怕得罪根正苗红的无产阶级,只能打太极,不给房票但也不清退。”
舒安歌与柳妈妈将东西归置好后,笑嘻嘻的说:“妈,您就别愁了。困难只是暂时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我在乡下时听说了,国家政策要有大变动呢。”
柳妈妈拿手指点了一下舒安歌的眉心,嗔怪到:“你这丫头,在乡下消息还那么灵通。妈妈前不久也隐隐绰绰的听人说过,国家似乎打算归还房产和财物了。唉,也不知道这信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提起国家政策,柳妈妈喜忧参半,明知道归还房产的事儿希望渺茫,但还忍不住盼望。
“爸爸什么时候下工?肯定是真的,妈妈您就别愁了。”
舒安歌将东西放好后,洗把手系上围裙就往厨房走。
“把东西放下,你坐了两天火车快去休息,这顿饭妈妈做,你爸爸晚上才能回来,他这些天天天嘴上念叨着你呢。”
提起丈夫,柳妈妈面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生活虽然充满波折,一家子大起大落后,还能健健康康的在一起,这就是福气。
“我买的卧铺,不累,妈,你就让我露一手吧。我在下乡这几年,厨艺可进步了不少。以前回来的日子少,你这也不舍得我干,那也不舍得我干,现在我可以要一直留在家了。”
“你这孩子,真让人拿你没办法。”
舒安歌一再坚持自己做,柳妈妈拗不过她,就在厨房给女儿打下手。
柳家房子很大,厨房宽敞明亮,舒安歌扫了一眼燃气灶和各种厨房用具,满意的点点头。
还是海市好,她做饭的装备也能鸟枪换炮了。
母女俩亲热的叙旧谈话,没多久就把午饭料理好了。
厨房里没空调,电力供应不足,风扇有气无力的转着,两人都热了一头汗。
“傻孩子,热坏了吧,擦擦汗。”
柳妈妈拿起干净方巾,体贴的给舒安歌擦了汗,她将脸凑上去,笑眯眯的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你啊你,这张嘴真是了不得了。”
柳妈妈被哄得眉开眼笑,只恨没托关系办手续让女儿早点儿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