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的下午,诺里斯接到了林远手下送来的请柬,上面写着:恭请诺里斯先生于四月二十七日上午十点,参加一号工程成果展示会,届时我将派人迎接诺里斯先生,还望诺里斯先生万万赏光。
诺里斯明知这是林远要故意展示他的实力,却也欣然应允,让人给林远送去回函,然后开始等待,可是在傍晚的时候,突然有随从过来说道:“松本云清先生请您赴宴。”
诺里斯知道松本云清找自己一定有要紧事情,于是带着几个侍从来到了饭店,诺里斯走进店里,来到一个单间之内,发现松本云清正穿着一件和服跪坐在桌子边上,摆弄着桌上的一群小茶壶,小茶碗。
没等诺里斯说话,松本云清便一脸凝重地说道:“诺里斯先生,您看出这家店的可怕之处了吗?”
诺里斯一听这话顿时心想:“可怕之处?这不就是一家饭店吗?能有什么可怕之处?要是真有可怕之处你为什么还会来这里?”诺里斯摇头说道:“这家饭店会有什么可怕之处吗?”
松本云清一指他对面的坐垫,笑道:“诺里斯先生,您请坐吧,咱们坐下聊。”
诺里斯指了指松本云清跪坐在地的腿,说道:“我需要像你那样坐吗?”
松本云清摇头笑道:“这种跪坐是我们日本人常用的,您没有必要这样坐,坐得舒服就好。”
诺里斯盘着腿坐在坐垫上,问道:“这个饭店有什么可怕之处吗?”
松本云清笑着说道:“您看那扇门,是我们日本常用的拉门,您再看面前这张桌子,叫做‘几’,也是我们日本常用的,您再看屏风上的画,是我们日本的浮世绘,进到这间屋子,你就像是到了日本,不光是这间屋子,整个饭店都是这样的风格,您还没有感觉到可怕之处吗?”
诺里斯笑道:“这有什么可怕的?我不明白,请松本先生说得明白一些吧。”
松本云清笑道:“现在我们和中国正在处于全面宣战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在中国的北京,还能有这样一座日式饭店,而且这座饭店平安无事,还不时爆满,你应该可以看出它的可怕之处了。”
诺里斯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些事情说明中国人对日本的东西没有排斥和仇恨,对吗?”
松本云清长叹一声,说道:“没错,这正是今日中国人的气派和风度,虽然你和我在交战,可是我对你的东西却没有盲目地排斥,这才是一个天朝上国应该有的品质!这不仅让我想起了盛唐时代,那个时代的中国雄踞世界之巅,如果我们日本没有向唐朝的中国学习,我们今日还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
“盛唐时代的中国最有那种包容天下的气度,一位名叫高仙芝的将军在西域和胡人打仗,在万里之外的长安,一位名叫李白的诗人信笔写下‘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的诗句,盛唐时代的中国人,没有因为与胡人的战争就把‘胡姬’变成‘胡妓’!在今天的中国,我再次看到了这种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