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部队都是经过实战,战力比较令人放心的。
而左协的兵力原来就是一万两千,比其他三协要多出两千。再加上三千飞骑,这就使得跨海远征的部队达到了两万五千。
李维鸾的右协,在经历过旅顺保卫战、南关防御战后,也是四协中公认的防守反击的第二名。
毛文龙也属意右协留守,保证金州万无一失。
看过兵力的调整布署,毛文龙很痛快地点头同意。这已经是东江军能够抽调出的最强大的机动兵团,获胜的把握大增。
“如果是布置在京畿地区的谍探,在得到建虏入关的消息后,从海路通报到金州,我军再跨海远袭的话,不知道时间是否来得及?”
毛文龙的担心并不多余,他可不知道建虏绕道入关后,竟然停留了四个月。
郭大靖没有这个顾虑,尽管历史可能改变,但怎么算的话,时间上也没有问题。
“只要建虏发动,不管是什么名义,我军都做好出发的准备。情报走海路,最慢也不超十天,我军再登舟出动,月余时间便能登陆……”
在郭大靖制定的计划中,一个月就差不多能够进入京畿地区,甚至是急进至遵化布防。
建虏就是提防东江军,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在京畿地区遭遇。就算是想到东江军可能出兵勤王,建虏也不会料到东江军是蓄谋已久。
古代的信息传递,兵力调动,物资筹集运输,要用去很长的时间。建虏以常理估算,怎么会想到东江军早已整装待发,能以最快的速度跨海远袭。
毛文龙连连颌首,这些他也想到了,只是想听听郭大靖制定作战计划的依据。
“没错,如果是得到消息才调动人马、筹集物资,没有十天半个月,是难以登船发动的。况且,建虏也不清楚东江水师的承载能力,也不会认为会有数万人马赶去参战。”
“本帅已经命令前线部队配合派去的工匠,打造攻城器械。”毛文龙微笑着说道“给建虏造成一种假象,他们留守的兵力会更多,防线也会再收缩。”
郭大靖用力点头,赞同道“大帅高明。对我东江军的定位,便是在辽东战场上牵制。辽南根基已稳固,对辽沈的威胁大增,建虏不可能不加强防御。”
“盖州卫城,以及沿海堡寨,条件适合的话,本帅也要派兵占领,做出向前试探推进之势。”毛文龙用手指点了点地图,说道“但暂不向朝廷上报,等待时机。”
郭大靖想了想,说道“末将赞同。”
不仅要做出进攻的准备,还要建立前哨,把直捣辽沈的姿态做足做好。
这就是最有力的牵制,此消彼涨,建虏留守的和出动的兵力,就必须仔细衡量考虑。
而且,这也是行动的备用方案。如果建虏真的出动重兵,留守的兵力少,那就直捣其老巢,将建虏统治区砸个稀巴烂。
从镇江作战结束返回,毛文龙和郭大靖便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将要发动的大作战上。
两人的心里都清楚,这将是辽东局势大变,敌我势力消涨的关键一战。
胜,则建虏在失败与饥荒的双重打击下,会一蹶不振,甚至是兵败如山倒,再无力与东江军抗衡。
若是失败,也就是敌我相当的战损,辽东战局将继续目前的长期持久交战。东江军要休养生息一两年,才能逐渐恢复主动进攻的实力。
“再扩充一万人马,建立中协。”毛文龙望着郭大靖,说道“不必着急,按照总人口的数量逐渐招募。”
郭大靖听到补充的条件,也无话可说。
从建虏统治区逃出的辽人源源不断,在沿海哨地、特战营和朝鲜方面的帮助下,陆续地进入金州。
只是今年上半年,就已经收拢安置了三万多剃头辽人。
大量逃人的出现,大饥荒是重要原因。建虏接连惨败,兵力在广大的地盘上不敷使用,防卫变得松懈,也是一个因素。
下半年,大饥荒会更加严重,更多的剃头辽人将加入逃亡求生的行列。
人口的增加,使得毛文龙又有了扩充的心思。郭大靖也不是固执己见,有条件还反对啥?
两人又商议了片刻,分工明确后,郭大靖才起身告辞。
………………
船只靠上了码头,辽民在随船士兵的指挥下,踩着跳板,登上了令人安心的陆地。
尽管在皮岛和旅顺经过了两次中转,有数天的休息恢复,但长时间的忍饥挨饿,使这些辽民的身体还是显得孱弱。
拼死逃出建虏统治区,也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和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够重新振作起来的。
这里是普兰店湾,隔开了复州和金州的各一部分。新来的辽民,被安排在普兰店湾以北的复州境内。
这里虽然不是金州的稳固区,但前有栾古关扼守,西有中岛、西中岛、长生岛,北有沙河灌溉,却也算是很安全很宜居的地方。
因为人力有限,这片土地没有在春耕抢种的范围内。随着移民的增加,官府才在一个月前派出军队,保护数千移民前来此地开垦耕种、建房定居。
为此,军队还在永宁监城、羊倌堡、盘古堡驻扎少量人马,以提供预警和尽力的保护。
也就是说,东江军在事实上已经推进到复州,隔着普兰店湾,与金州的边界拉平。
因为误了春耕,在这一大片地区,种植的都是生长期短、不挑种植时间的作物。比如花生、萝卜、白菜、苜蓿等等。
依靠前协官兵和早到移民的辛苦劳作,已经开垦耕种了二三十万亩的土地。按照军退民进的原则,这些已经种好的田地,将分给不断涌来的辽民。
陈老实拉着妻子恭谨地站在队伍中,已经少了惶恐,但还心中忐忑,不知道给他们的最后安排。
“复州湾的。”有官员大声喊着,“来没来?”
“来了,来了。”一个中年汉子小跑过来,陪着笑脸。
官员看了中年汉子一眼,也没说别的,打开登记册子,念着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