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生命在律动。如果当初落月在大晶核里的时候，不肯牺牲自己的全部灵力，三千多年的全部灵力，她就挽救不了自己孩子。她选择了后者。放弃了自己。

灵力，在任何世界都是那么的重要，生存之本，相当于饭碗。而落月必须舍弃它，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而他，是落月最不想舍弃的。因此，她舍弃了自己。

但光芒散去，落月瞬间老去了很多，很多，她的美丽很大一部分是靠自己不断提高的灵力支撑的，如今，灵力失去，她的脸颊充满了消瘦的褶皱，憔悴而不再富有弹性的肌肤，也不再光滑。深深的眼圈，看着天空，她不敢去照镜子。

唯一支撑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她想好了名字，紫三页。

长发依然，只是有些枯燥和分叉，她挡在落月的脸颊上，头倚在紫年肩膀上，不想紫年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一个习惯于美丽的女子，忽然之间成了苍老的丑女，这的确让人很难承受。

“谢谢你们到来，毒妃需要休息，你们回去吧，婚礼之日，我会去的。”紫年简单的吩咐，也没有再多看他们一样。

他的整颗心都在落月身上，她那么微弱无力，她从来没有这样过，这让紫年觉得自己应该多爱她一些，而其他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是随时可以放下一切的男人，为了她。

抱着落月身体，回到了冥宫之中，屏退一切下人，丫鬟，所有人不得靠近毒妃的寝宫。一切饮食起居都是紫年亲自打理。这是他该做的。

紫年怎么能没有察觉到落月如此惊人的变化，在他心里，还是深深为之震撼的，但紫年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震撼，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波澜不惊，他觉得这对落月是一个安慰，没有任何女子会毫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尤其是落月这般地位，这般本应该骄傲的女子，忽然间失去魅力的容貌，这是绝对难以认同和接受的。

最重要的，还失去了灵力。

如果让紫年在孩子和自己的灵力之间做选择，他可能会犹豫，可能犹豫之后会选择灵力，因为孩子可能会再有。可落月，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孩子，她感觉到这大概是自己这一生唯一的孩子了，她也不想再有更多的牵挂，除了紫三页。

她是伟大的，在紫年的心中，因为紫年永远也体会不了她做选择的那一瞬间的心境。紫年将所有的镜子撤走了，他知道这是落月不想见到的。

落月久久的趴在他的肩膀上，那么微弱，微弱的没有力气。满脸皱纹而消瘦，那一幕，紫年记得清清楚楚，他没有再去看她的脸，他不想再她的伤口上撒盐。

“我想一个人呆会。”落月恢复过来一些，躺在床上，侧着头，长发倾泻在地上，却没有了昔日的光泽。她多么象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人，而不像一个灵光闪现的母亲。

“嗯，那我出去了。”紫年很温柔，“等我做好了饭，我会亲自送来，没有人敢来打搅你。”紫年轻轻的出去，带上了门。落月一个人在屋子里。

根本没有去想自己的容颜，而是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象紫三页的模样，什么样的代价不都是值得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