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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苏源坐在了返回观云城的马车里,心里却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
他不明白明明可以不走,但族长为什么非得要走?
他不明白陈氏何时又在虞朝买下了盐井,族长说十二万陈氏弟子将陆续抵达虞朝主要产盐的五个道,那说明至少买下了五处盐井。
他知道而今的虞朝青盐的份额被敕勒川自治区的白盐生生占去了三成市场,未来彻底被白盐占去是极有可能的事,那么家族没有得到白盐炼制方法买入盐场有何意义?
还有那位神秘的闲云山人,倒是见过一面,生得风流倜傥,看上去倒是极为精明。
和周氏联姻出于这位山人的计策,移民虞朝,也同样出自这位山人的计策。
甚至他还说服了周氏以及吕氏,他一手策划了武朝千年七宗里的三大宗主大规模移民虞朝,他这是想干什么?
当然,而今之形势,其实移居虞朝也未尝不可,族长说虞朝的皇帝很欢迎他们——这当然欢迎了,单单一个陈氏,带往虞朝的银子恐怕就近一个亿!
三大宗族将在虞朝落地生根,就必须花费大量的银子去重新构建商业帝国,比如陈氏要买盐场,周氏要买矿山,而吕氏则要买木材造船。
按道理讲,他们的这一切行为都瞒不过小皇帝的眼睛,陈苏源深深知道蚁群的可怕。三个亿的银子就这样被带出国去小皇帝就真的有那么仁慈吗?
“他为什么会放三大宗族来虞朝?”
同样的疑惑,同样的问题,燕师道对虞问道提了出来。
“陈氏投入巨资买下了五道十处盐矿,周氏同样投入巨资买下了三道八处矿山,吕氏要将瑶县码头扩大十倍!要再建造十个那样巨大的船坞,要买大量的木材”
“陛下,这对咱们虞朝确实是好事,但臣不明白的就是傅小官肯定清楚,可他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开了,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虞问道微微一笑,“他回过我一封信,倒是提了一句,说是送给我登基为帝的礼物。”
燕师道一怔,这礼物可太重了点吧!
一旁的卓流云沉思片刻开口说道:“这三大宗族私下与我们谈了数次,他们确实在武朝也走投无路了。根据细雨楼的情报,傅小官大肆收购了夷国的盐场,也整合了国内官府控制的盐场,大量的白盐进入武朝市场,还不允许任何人涨价,也就是只能卖五百文一斤。”
“如此一来,陈氏的青盐哪里还有活路?同理,周氏的铁矿,傅小官从我朝买入了大量的铁矿,还和樊国签订了贸易协定,樊国也将出口大量的铁矿到武朝,周氏也无法再经营下去。”
“吕氏漕运,因为傅小官放开了漕运限制,民间造船业大兴,他在江城的船厂也在大举造船。民间船运的价格比吕氏低了两成,起先倒是有官府的人从中作梗,但被御吏台杀了十几个之后,就再没有人敢插手其中,民间船运自然大兴,吕氏漕运便举步维艰。”
“综上,这三大宗族要么放弃那些营生,要么另寻他路。”
“放弃那些营生他们如何维持家族的生存?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另寻他路,这就是他们来虞朝的缘由。”
“至于傅小官为何没有从中阻拦臣思来想去,他恐怕也不敢担下一个屠杀数十万人的名声。”
听起来好有道理。
但燕师道不知为何心里却极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