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坤这才吐吐舌头跟着差役道后面偏厅里换衣服。等他穿戴好,任约立刻带他进宫去见侯景。
此时侯景正和潥阳公主在凉亭里赏花喝茶吃点心。羊坤被人带来的时候老远就闻到一股汗馊味,潥阳公主等他到了面前,掩着鼻子道:“夫君,我实在不能忍受这人的味道。”说罢起身就离开。侯景也有点恼怒的问任约道:“你是傻子吗?带他来之前不会先让他洗个澡,这什么味道,冲撞了我的公主你担待得起?”任约立刻跪下头如捣蒜般的求饶道:“太傅恕罪,小的一时情急着急带他进宫来,没细想这些,还请太傅恕罪啊。”
“起来吧,没你什么事了,行了行了你下去吧。”侯景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看他一路跟着自己从北方到南方,早就砍了他的脑袋当夜壶了。任约大汗淋漓的退下来,朱义捂着鼻子让人取来花香水给羊坤撒上,这才掩盖掉他身上的汗馊味。
侯景看着跪伏在地上羊坤问道:“你就是羊侃的三儿子羊坤?”羊坤趴伏在地上心里想着:“你这不是废话吗?难道我还能是你爸爸?”嘴里立刻回答道:“罪民正是羊坤,不知太傅因何事召见我?”侯景笑着说道:“好,你就是羊坤,果然一表人才,快快起来说话。”转头对朱义道:“赐坐。”朱义连忙让小太监找来一张凳子给羊坤。羊坤听侯景说话好笑,都没看清楚自己的面容就说自己一表人才,这马屁拍的非奸即盗,肯定里面有事。但还是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端坐在一旁。
“你的父亲还好吧?”侯景想和他拉家常没话找话,羊坤有点愕然,说道:“家父好不好在下因为不是和他一个监室,倒也不是十分清楚,想来应该是无恙的。”侯景也觉得自己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随即干笑两声想要化解这尴尬的气氛,于是说道:“你的两个哥哥都逃到叛军那边去了(在侯景这边称呼萧铎他们为叛军),我念及你们骨肉情深想让你带上你父亲写的亲笔信去招降他们回来,我这里高官厚禄等着他们。”
羊坤终于明白侯景为何要召见他了,原来是因为他的哥哥们已经带着军队打回来了,估计还让侯景吃了不少苦头,不然他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跟自己商量这事。于是他也干脆的说道:“这事想来也不难办,只要太傅吩咐我自然愿意前去敌营说服两位哥哥,只是……”侯景闻言连忙问道:“只是什么?”羊坤有点为难的说道:“以小人对家父的了解,只是父亲断然不会愿意写这封信的吧。”
侯景捋着胡子哈哈大笑道:“这事好办,你看信不是已经写好了吗?”说罢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来递给羊坤,羊坤有点怀疑的接过来一看,还真是父亲的笔记,只是行文用词完全不像父亲平时的口气,当下就明白这是侯景找人模仿羊侃的笔迹代写的,于是说道:“太傅,恕小人斗胆,您这信必然不是家父写的吧。”侯景十分诧异的问道:“何以见得?”羊坤自信慢慢的说道:“我和两位兄长平时跟父亲在一起,对他的行文笔法还是只晓得,这封信我要是送去只怕一眼就被两位兄长识破了。”
侯景有点无奈的问道:“如此这般,呢该如何是好?”羊坤心里得意,果然自己猜测的没错,这封信侯景已经间接的承认了事伪造的,当下也十分爽快的说道:“这事也好办,我以父亲平时惯用的语气手法写一封信,你让人临摹一边即可。”侯景哈哈大笑起来,忽然他眼露凶光脸色狰狞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何居心,说!”
羊坤心里一惊,随即马上镇定的回答道:“小人也没什么不良的居心,家父为人比较迂腐,不懂得体恤民情,如今江东大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加上外有敌寇环伺,早日解决纷争国力就早一日恢复,百姓们也早日从战火中解脱出来,大家才能享受昔日的太平盛世,这才是当下最该做的事情。”侯景闻言满脸兴奋的起身拉起他的手,高兴的说道:“这才是我们大梁的栋梁之才啊,你的想法完全跟我一致。”
侯景这个人虽然军事上足智多谋,但是不见得政治上就有多高明,这个人始终在情商上差点。所以完全不是羊侃羊坤这样的玩弄政治高手的对手,即便是羊坤比他年轻二十岁。
羊坤是有自己得想法的,侯景势力如今在江东地区有很大的影响力和控制力,虽然南方的势力和西面的萧铎等人不受他节制,但是丝毫不影响侯景已经成为南梁霸主的事实,即便如萧铎这样的人估计也很难在正面战场打败侯景,摧毁一个强大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内部去瓦解分化,既节省耗费又快速有效,想要从内部摧毁侯景集团,首先要成为他的心腹,这就是羊坤为什么愿意帮侯景的原因。
想想东汉权臣董卓是怎么死的,****儿子吕布和王允设计谋杀的,羊坤何尝不想做一回王允呢,甚至他在想万不得已做一回吕布也行,只要到时可以弄死侯景,什么名节身份都可以不要。
侯景此时到时对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很看重,觉得他是可造之材很有希望成为自己未来权利集团当中的核心一员,于是立马安排人给他准备东西,让他洗漱好换上新衣,连夜去前方大营招降羊耽羊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