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道仿佛听不出吴达的讽刺之意,强笑一声,连忙带着几人匆匆离去。
呸!吴达对着几人的背影狠狠唾了一口吐沫。
……
北城的景象令吴达极度地震惊,只见无数健硕的难民已经攀越了障碍,不断地冲击着中央军的阵列。早就竖起的盾牌防线被难民冲击得歪歪扭扭,他们甚至开始抢夺中央军士兵手中的兵器——距离这些难民三十丈处,就是帝都北城门。
唯一令吴达安心的是,中央军的士兵目前还是保持着基本的克制,至少没有造成大规模的流血冲突。不过,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不了多久了。
“究竟怎么回事?这些难民夜间不还是好好的吗?”吴达看着北城门的守将,冷冷问道。
对上官疾言厉色的问话,守将却没有多少的畏惧,眼神中甚至有些挑衅和桀骜不驯的神色。
吴达挑了挑眉头,眯着眼问道:“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难道我连知情权都没有了?”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士兵,并无异动,心中略略放下心来,至少城门守将并不是打算谋反。
守将哼了一声,忽然掏出一张纸丢给了吴达。
吴达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接过纸张展平一看,原来是个类似于“邸报”的东西,不过只一眼他的脸色便瞬间惨白,下一刻,他竟有怒发冲冠之意。
“去——打开城门!通知各城守将,不必再阻止难民出城了——谁要是敢阻拦,我就cao他兽人奶奶一万遍......”
鲜红的大字刺痛了他的双眼——宫门喋血!七义士!纸张已被他攥成了一团,这个铮铮铁骨的汉子眼中竟噙满了泪水。他狠狠一拳打在青灰色的城墙上,顿时鲜血斑斑。
……
距离帝都灾难日相隔不到一天,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传遍了整座帝都城,并且跟随着四散的难民以飞一般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传去。
光明历七九八年十一月十一日夜间,皇宫宫门前的广场上,接到皇室命令,宪兵毫无缘由地对帝国军事学院五千余名预备役士官举起了屠刀。短短半个时辰,宫门前的青石板上鲜血遍染,而这些士官当时所做的事情不过是——为民请命而已。
饱受宪兵,劫匪,死灵,灾难肆虐的帝都民众忽然之间发现,那个他们奉献了八百年忠诚与荣耀的光明皇室,已沦为了凶残无道的刽子手。这十年来,对外战争的无能和对内的血腥凶残,终于让这种不满情绪到达了顶点。帝都城中,暗流涌动——
聚集在城门前的难民已经对皇室失去了最后的信任,谁也无法阻挡他们离开的决心。而原本担负重任的中央军,治安部将官全都暗中下令撤开了防卫——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出身帝都军事学院,与惨死宫前的预备役士官一脉相承——城门大开,几乎是一瞬间,帝都城仿佛开闸的水库一般,滚滚人流汹涌而出,出城的队伍从城门一直排到了皇宫附近。
当问讯赶来的宪兵怒气冲冲地质问时,中央军的将官全都一言不发,那冰冷的敌意让肆无忌惮的宪兵不寒而栗。
此时,两个年轻的身影就混在了出城的难民之中,他们手拉着手,紧紧地挨在了一起,目标正是北城门。在他们的手腕上,各绑着一块白玉雕琢的蝴蝶,晶莹剔透,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飞去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