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叶凰兮只能去给他找雪水,还得是再花木之中的枝丫上,等到采满一罐,叶凰兮都快要累死了。
一边垂着腰一边煮水,君无曜全程就跟个老大爷一样的坐在那,等到叶凰兮将泡好的茶放到他面前之后他才接过去,浅啄了一口,评价道:“以后采雪就踩一处花圃,否则味道容易混杂。”
叶凰兮蹙眉:“你说泡茶就泡茶,采雪水就雪水,这会还要来吹毛求疵的,君无曜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啊。”
“本王只是希望你既然做了就要做好。”君无曜撇了叶凰兮一眼,像是严师看徒弟的眼神,让叶凰兮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叶凰兮心里明白这个道理,嘴上却是没有屈服:“我以后又不会去采雪泡茶。”
君无曜知道她心里别扭什么,也不说破,只是道:“不是有话要告诉我?”
叶凰兮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借口,磨磨蹭蹭地坐下,毫无感情地将事情起因经过结果描素了一遍听得君无曜眉头微蹙。
“怎么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事情就是这样,我一个字都没有漏掉。”叶凰兮歪头道。
君无曜挑眉:“以后多跟流风学学。”
叶凰兮诧异:“学什么?”
“叙述能力,你太差劲。”君无曜说道。
从未见人说一件事的时候是这样的,你说我说他说,谁谁又说,听着都想打人。
君无曜头一次觉得流风还是有点用处的。
叶凰兮没搭腔,只是道:“好了,我已经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待会到了晚膳时间,被人看见你在这里对我名声不好。”
“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名声了?若真是在意,那百里玥夏来这里你怎么没赶他走?”
“人家那是来给我送药的,正准备走就碰到了你,若不是你突然来,人家用的着躲起来吗?”
“既然这样,若有人来,本王躲起来便是。”
“……”什么是卑鄙无耻,叶凰兮算是见到了。
“那王爷你呆在这里要做什么?”叶凰兮扶额。
君无曜闻言,没说话,看向窗外。
很快,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随后叶凰兮便瞧见流影捧着手中捧着一堆东西进来。
君无曜惯用的那套紫砂壶茶具,还有一堆公文,一看就是一时半会不打算走的架势。
而叶凰兮跟君无曜正在宇文府中斗嘴的功夫,从宇文府出来的百里玥夏却是直接飞身一跃进了北齐皇宫。
皇宫的一处偏殿,伽蓝葉这会正靠在软榻上,身边的侍女正在摁压着她的腿,殿内香烟袅袅,她那张洗净的脸上带着舒缓的笑容。
突然,她的面色一变,抬腿踢开踢她压腿的侍女:“出去。”
那侍女虽然不清楚主子突然的变化,但还是恭敬地退了下去。
伽蓝葉从位置上坐直起身子,站起身来,径直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恭迎使者。”
瞬间,一道劲风自她面门划过,伽蓝葉直接往后摔倒在地,她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来处:“使者这是为何?”
大殿正中刚刚还空荡的地方站立了一名黑衣黑袍的男人,他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戴着的斗篷更是将他的五官遮掩住,只留下一个瘦削的下巴,看上去很是年轻。
伽蓝葉忍不住又问:“之前一直都是风长老与我接头,你是?”
男人右手微抬亮出腰间的族徽,那是家族直系子弟,门主的继承人才有的徽章。
伽蓝葉忍住疼痛,躬身行礼:“家仆伽蓝葉向少门主请安。”
不错,伽蓝葉早在背叛了南疆之后,便私自投了北疆百里家的门下,并自认家仆,这在百里家,并不是一个秘密。
百里玥夏却是没有理会她的奴颜媚骨,直接又是一个狠招将伽蓝葉打翻在地,那张干净的脸上顿时青紫一片,看的着实令人心疼。
伽蓝葉心中疑惑,可却面对面前的男子如此身份却不敢质疑,生生受了一顿折磨,直到全身上下被打的青青紫紫,原本妆点精致的云鬓也被扯下几缕对面的男子这才停手。
“知道为何教训你吗?”男人的语气冰冷,泛着死气,令人由心中生出敬畏。
伽蓝葉心中细想许久,却没有丝毫头绪,只能道:“求少门主指点迷津。”
“好好想想最近可有不该得罪之人,这一次,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下一次,百里家对付不听话的家仆,可不是那么简单。”男人说完,也不去看伽蓝葉错愕的眼神,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