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吐完了,胸口没有刚才那么闷了,但头还是很沉,胃还在痛,腿上没有力气,如果不是傅景行扶着她,根本站不住。
“我不去医院。”唐芷扭头无耻地和傅景行谈条件,“除非你肯理我。”
傅景行紧蹙着眉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要跟我谈条件?而且,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你多大了,还计较理不理你的问题?”说着,一手扶着唐芷腰的傅景行便抬另一只手要开门。
唐芷一把按住他的手阻止他开门:“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一切等去完医院再说,否则免谈。”傅景行冷声下最后通牒,论谈条件,唐芷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好。”
傅景行开着车直接把唐芷载到了一家私立医院,医生很快就对唐芷做了几项简单检查,傅景行全程陪在左右,充当着翻译的角色,其实医生说的话唐芷都能听懂,只是傅景行不想她再费力去交流,所以能代劳的就代劳了。
医生询问过后,先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唐芷和傅景行。唐芷躺在病床上,傅景行站在床边,唐芷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松开。
“私立医院果然不用排队,效率也很惊人。”唐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傅景行闲聊。
“医生说你现在发烧,体温是38度,血液还在化验,待会儿再做一次尿检。”傅景行显然没有和唐芷闲聊的打算。
“我现在好多了……”止疼药打下去之后,唐芷胃不疼了,其实她这样搁国内医院挂瓶水吃点退烧消炎的药也就没事了,在国外的医院,治疗理念和制度都不同,所以,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今晚走不了了,得住在医院。
“医生说你今晚要住院,不能走。”傅景行面无表情地告诉唐芷这个消息。
“好吧。”唐芷只能听医生的,想起上次自己一个人去公立医院的惨痛经历,这回有傅景行陪着,已经好很多了。
“你知不知道我最看不起哪种人?”傅景行忽然严肃地说。
“哪种?”唐芷问。
“就是没有能力照顾好自己,标榜牺牲身体健康去拼搏奋斗的人。连自己都不会爱的人,怎么去爱别人?”
傅景行的话语中全是责备,但唐芷听着却心里暖暖的。
“我不是那种人。只是这回比较凑巧,加上我体质本来就弱的原因。”唐芷为自己辩解,她绝对不是那种不想吃饭就不吃的人,只是有的时候真的很忙,会吃得凑合点。
“只是这回?两年前的邮件又怎么说?”傅景行皱着眉。
唐芷一顿,立马反应过来,握着傅景行的手又紧了一分:“我给你发的邮件你真的都有看?那个邮箱你还在用?”
“工作邮箱我当然会定期查看。”傅景行撇了撇嘴。
唐芷给傅景行发了三个月的邮件都不见得有回应,她想着他可能弃用这个邮箱了,便没有再发。后来,她做了来美国继续学习的决定。没日没夜地工作、攒钱,天天上学校网站看信息准备申请资料,没能圆的留学梦和傅景行就是她那段时间的精神动力和全部支柱。
她要去他待过的城市生活,她要走他走过的路,她要看他看过的风景,她要去他的母校去深造,她要能和他比肩,她要下一次和他吵架闹不愉快的时候可以立刻追过去,而不是被签证阻挡,让矛盾、误会拖着越来越严重。
期待着在学校的图书馆或者街角的咖啡店可以和傅景行偶遇,可是运气不佳,一次也没有。
刚来美国的那会儿,她真的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语言不过关,气候不适应,学校注册的事情繁琐无比,租房子也出了很多问题,被中介坑,被小偷偷了包,丢失了很多重要证件和现金……
推着两个巨大无比的行李箱露宿街头的时候,唐芷真的无助又绝望。
我为什么要来这儿受苦?唐芷不禁问自己。和那些十几岁就远离家乡海外求学的人拼年轻拼梦想?还是为了那个也许根本就不在这个城市或者这个国家的爱人?
不是没有想过立刻买张机票灰溜溜地回国,但最终,唐芷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南加州阳光很烈,也很干燥,唐芷冒着高温找房子看房子的时候有轻微中暑的症状,加上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和饮食,以及压力过大,她在一家中餐馆吃饭的时候突然就犯了胃病和低血糖,那一次,比这次还要来势汹汹。当时,她脸色煞白,嘴巴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一发黑,就从椅子上摔了下去,额头磕到桌角破了皮有了强烈的痛感才恢复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