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的老脸更红了,他咳两声:“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今天也不过是来看看萱儿的身体,看到她很好我就放心了。”他说到这里看看丁侯爷斟酌了一下还是道:“有几句话我想和阳儿你说一说,深了浅了的阳儿你就多担待,看在萱儿她早早去了的娘的份儿上。”
丁侯爷点头:“岳父大人尽管教训。”他说完看一眼紫萱起身对着朱老爷施了一礼:“紫萱的事情的确是我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岳父大人给小婿个机会将功补过。”
紫萱送了个大大的白眼过去:“少说得这么好听。父亲,你也不必多说,这丁家还真就不是久留之地;侯爷,你也不必担心,我要闹早就闹将开来,现在你丁家就是京城中最大的笑话,你就是世上最不义之人;至于后果嘛,我想侯爷你比我清楚——既然我没有做就不会去做,当然你也不要逼我去做。这些虚伪的话,还都是免了吧。”
看到朱老爷满含怒火的眼睛,她不以为然的道:“父亲,嘴里一套心里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您做这么多年生意不会没有见过吧?丁家和我的恩怨一言难尽,也不必说非说个什么是非对错,凡事呢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年我如果不是瞎了眼,也就绝不会有悬梁一事。他说出来的话也不过是应付你两句,你听不听得有什么打紧。”
丁侯爷皱眉:“夫人,为夫的已经知道错了,就给为夫个改错的机会好不好?”
紫萱忽然翻脸拍案而起,一指差一点就点在丁侯爷的鼻子上:“你不要在做出这副面孔来!被你骗过三年死过一次,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你们丁家人的当?自此之后你给我收了这副面孔,我们相安无事,不然……”
朱老爷怒道:“紫萱,跪下!你怎么同侯爷说话呢。”
贾氏也大叫出声:“大姑娘,你千万不要如此;侯爷啊,我们大姑娘不过是历过生死,神魂未定罢了,你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唉,也是我没有好好教她,侯爷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要责罚就责罚我好了。”
紫萱不理会朱老爷和贾氏的叫喊,盯着丁侯爷的眼睛:“你如果还是想像原来一样,想让我做个恶妇的话,我无所谓,我定会好好做个让你们满意的恶妇。你可给我想好了。”本尊的事情她不想再多做理会,可是不等于说丁家的人再把那套老把戏搬上来对付她,她不会生气恼怒。
已经逼死了本尊,不论本尊做过什么,本尊的娘亲救过丁侯爷,本尊也因此而赔上了性命,丁家的人不知悔改她也不想再计较,但是却并不表示他们想故伎重施冤枉她是个恶人,她也会甘之如饴、全不在乎的接受。
她不能接受。因为本尊,也因为她自己。
丁侯爷看着紫萱双眼目光微微一闪,咳了两声起身扶紫萱:“我可是说错了什么话?夫人先莫要动气,你指出来为夫以后注意就是……”
紫萱拿起茶盏来就泼了过去,一盏茶水全泼在了丁侯爷的脸上,咬牙:“你们果然还想如此摆布于我,真当我还可以死第二次吗?”如果刚刚她拍案而起只是心中有感,并不能确认丁侯爷在作戏,那么看到丁侯爷闪烁的眼睛,她当然也就明白过来。
此时,她是感同身受的知道本尊为什么会悬梁自尽:遍天下的人,连她的父母兄弟姐妹都认为她是个恶人,在丁家呼呼喝喝的欺负丁家上下众人,她要如何才能自白?就算是一死也不能让人清楚她并非欺人的恶妇,而只是个被人欺的可怜女子。
本尊的确不应该非要嫁入丁家不可,虽然说她算是失节于丁侯爷,虽然她娘亲因救丁侯爷而死:但她错不至死,丁家可以冷落她却不可能欺负她,丁侯爷甚至可以不把本尊当作妻子,把芳菲捧在掌心也可以,但却不可以把本尊当作仇人——那是他丁大侯爷救命恩人的女儿!
现在,丁侯爷再次做这一出良善的举动来,紫萱其实很想甩一掌过去;但是盛怒之下她很也没有忘记眼前的人可是个武将,所以她用水:丁大侯爷再本事也不可能避得开所有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