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云没有说话,越过尚雯,“蹬蹬蹬”的下了楼,果然,长身玉立的肖生墨正站在宿舍楼门口,神情严肃,站的笔直,就像一尊养眼的门神一样。
“生墨?”陆舒云走到她身边,正要进宿舍的女生们好奇的眼神便瞟了过来,那样火热的攻势真是让人受不了。
她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说:“我们找个地方说,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太好吧?”
肖生墨点点头,跟着陆舒云来到一个雅致的咖啡厅,两人面对面的坐着,肖生墨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沉吟片刻,说道:“舒舒,重新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在一起吧?”
他的眼神中露出期待,还有一些让陆舒云陌生的情愫藏也藏不住,一直以为,他个性冷漠,终其一生都不会说这么感性的话,可是现在,他不仅说了,还说的十分动容。
过去十年的点点滴滴又浮现在脑海里,潜伏在陆舒云内心深处的那点火苗又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陆舒云将视线别向窗外,望着夜色中成双成对的情侣,忽的想起了肖生严。
她不能这样摇摆不定,即便最终选择和肖生严离婚,她也不能再选择肖生墨,他们是兄弟,她不能做他们兄弟之间的一堵墙,而且,肖家不会接受她的,选择和他在一起,那将是一条充满艰难险阻的不归路。
如果说这些话放在从前对她说,她一定会感激涕零,冲破艰难险阻,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在,那些曾经的冲动和轻狂已经过去,存在心里的,仅剩一点少年时的依恋了。
“生墨,你值得更好的,我现在是你嫂子。”陆舒云用身份提醒他。
肖生墨眸中闪烁着奇怪的色彩,他一把握住陆舒云纤细的手腕,动容的说:“我知道你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虽然那件事很诡异,但是,你们换过来了不是吗?他不爱你,你们根本就不适合,让我们重新在一起,我发誓,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
陆舒云惊愕的看着他,肖生墨清俊的脸因为激动微微有些发红,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满怀希望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复。
陆舒云承认,这样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肖生墨打动了她,她的心里感动异常,但是,感动不能代表一切,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她不能够害了他,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想到此处,她黛眉轻蹙,一根一根扳开肖生墨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然后叹了口气,用最真诚的语气说:“生墨,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还是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厚爱,只是,我真的承受不起。”
这样的拒绝机会击碎了肖生墨所有的骄傲,他难过的看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小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怎么都甩不掉的小尾巴为何一夕之间就变心了,从前那个粘人的女孩哪儿去了?从前那个深爱着肖生墨的女孩儿哪儿去了?
肖生墨哀伤的表情让陆舒云难过,她几乎不忍心看他的眼睛,便匆匆站了起来,慌乱的往外走:“天晚了,我得回宿舍了,要不,待会儿楼门该锁了。”
陆舒云大步跨出饭店,小路上果然已经没有几个人,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忽然被肖生墨一把扯住胳膊,收脚不及的她向后仰去,被他拢入怀中,然后,一个吻带着些凉意落了下来。
那一刻,陆舒云的大脑混沌了,拼命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拍拖很多年,她也曾梦中梦到过两人如此亲密接触,然而,每当梦醒,便知道,那只是一个了无痕迹的惷梦而已,如今,这个梦实现了,她的心中没有喜悦,只有惊吓。
她用力推了推肖生墨,却没有推开,当肖生墨一脸迷醉的想要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时,身后忽然响起了清脆的掌声。
陆舒云趁着肖生墨发呆,用力推开他,惶恐的转身,然后便看到了肖生严濒于狂怒边缘的脸,那双狭长的凤眸中漫卷着狂暴,怒火就像火山爆发时的岩浆,滚滚向外蔓延,一张俊脸更是冷的可以冻死人。
陆舒云呆住了,一时想不明白为何在这样的情况下会见到肖生严,一声不吭便失踪的肖生严难道还会半夜里来关心她?
肖生墨反应过来,很有男子汉气概的将陆舒云拦于身后,陆舒云被遮在高大的身体后面,却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安全,她无奈的抚额,事情好像被越搞越糟了啊。
肖生严没看肖生墨,越过他,从他背后将陆舒云揪了出来,双手掐上她的脖子,恶狠狠的问:“你换了手机号,躲着不被我找到,就是为了旧情复燃,和他双宿双栖?”
陆舒云被他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用力扳开他都是手掌,狠狠在他胸前捶了一拳道:“咳咳咳……你还不是一样把我丢到一边,几天都想不起来?我怎么样似乎都与你无关吧?”
“好,很好。”肖生严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折身决然离开,背影坚毅,步伐决绝。
陆舒云无力的蹲在地上,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懊恼异常,她真的不是个聪明人,所有的事情,只能越办越遭。
“舒舒——”,肖生墨小心翼翼的在她面前蹲下,伸出手想要像过去一样揉揉她的发顶,却被她一把拂开了,她“腾”的站起来,怒吼道:“趁我发火前,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肖生墨一愣,清润的脸上满是苦涩,他低声嘀咕道:“对不起。”
对不起?所有犯过错的人说个对不起就可以当做从没犯过错吗?世上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
她觉得自己激烈的情绪充塞在胸臆间,憋得她快要爆炸了,一边尽力忘掉刚才的不愉快,一边脚下步子加快速度,不知不觉中,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宿舍,两条腿累得如灌了铅一样,气喘吁吁的扶着宿舍楼门,鬓角的汗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宿管阿姨奇怪的瞥了她一眼,提醒道:“同学,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关楼门了,没事干大晚上出去跑什么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