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张晴又叫住钱太监,待钱太监转过身,她才柔声道:“钱公公,锦瑟姑姑在宫中这么多年,怎么说也有几分体面,无论如何还请您对她抬抬手儿,”说着听见秋池在身边轻唤,她转身,将秋池手中的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递到了钱太监的手中,“钱公公的照拂,新宁日后必当重谢。”
这钱太监不喜金不喜银,不知底细的人很难拿什么东西打动于他,但是钟悦却知道,钱太监最喜欢圆不溜丢的宝贝,只要有人拿出这种东西,他便会欣然接受。
这颗珠子是秋池从她的一个项圈上揪下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但是其色泽晶莹,触手温润,她不相信这东西钱太监会不动心。
果不其然,原本被张晴叫住面露不耐的钱太监见到珍珠后顿时满眼喜色,脸上却仍旧保持着端肃之态,“新宁县主客气了,奴婢定当尽心竭力。”
说着便将那颗珠子收入袖中。
锦瑟看向张晴的目光却更加晦涩。
待锦瑟跟了钱太监走,张晴立即吩咐道:“柳影,你叫小陆子去探探于总管的口风,问问事情的前因后果;柳梦,你悄悄跟着钱公公,看锦瑟姑姑是不是真的被带去了储秀宫。”
等她二人听命而去,她又吩咐妙香和秋池,“更衣,我得去看看。”
见她迅速的做出这些安排,从容镇定又临危不乱的,唐芷顿时对她刮目相看,但却仍旧劝说道:“新宁,谋害皇嗣的罪名非同小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他们说破大天去也不能将这个罪名扯到你身上去。我劝你还是别往这湾浑水里趟了。”
锦瑟姑姑是太后的人,虽说被太后差来侍候新宁县主,但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也不会牵扯到新宁县主头上。她即没有动机也没有那样的能力,所以,在她看来,新宁县主不该参与这件事,现在最要紧的是明哲保身。
张晴自然知道唐芷这番话的意思,但是对于唐芷的所说的道理,她却并不认同,“多谢殿下指教,但是锦瑟姑姑是我二所殿的人,以她在这宫里的身分都要被人陷害,新宁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这二所殿里的哪一个人。”
她不相信锦瑟会去害人,无论是从钟悦的角度还是从她张晴的角度,锦瑟即不会受人指使,也没有主动去害人的动机。所以,只能是锦瑟被人陷害了。
而陷害锦瑟的人的真正目的,恐怕是为了她这个新宁县主。只有将锦瑟这个即得用又有身分的人除了,下一步才好对付她。
所以,保住锦瑟不单单是为了钟悦和锦瑟还有她和锦瑟的情分,也是为了她自己。
唐芷见张晴主意已定,便不再劝,自然也不能再请张晴点妆,便起身告辞。
回转的柳影将唐芷送出了门,又等了一会儿,柳梦和小陆子也先后回转。
“去的确实是储秀宫。”柳梦回话道。
小陆子也跟着说道:“于总管现下也在储秀宫,他说是储秀宫怀了身孕的吴采女在宫后苑被人推了一把,差点小产,惊动了皇上、皇后娘娘还有贵妃娘娘,查问了一番,就有宫人说看见方才锦瑟姑姑去过宫后苑。”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道:“那掖庭的钱公公是正好去乾清宫回话儿,储秀宫的宫人跑去报告吴采女动了胎气时,皇上就顺便叫钱公公也跟着,说是一定要严查。”
原来钱太监的到来只是个巧合吗?张晴蹙眉思忖了一番,便即起身,“去储秀宫。”
柳影和柳梦面面相觑,却不敢说出劝止的话,妙香和秋池早一边一个的搀扶着张晴出了门。
“小陆子你也跟着。”张晴边走边丢下这样一句话。
万一有什么事儿,小陆子还可以跑跑腿。
她解决不了的,最后还可以请太后出马。
太后对锦瑟,毕竟也是有些情分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