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犊年轻,微臣不知。”陆嘉学只是笑道。
陆嘉学的意思其实很明显。皇上想了会儿,又侧头问皇后:“皇后以为罗慎远此人如何?”
皇后捏着墨锭,她下意识地看了陆嘉学一眼,陆嘉学静坐着,双腿交叠眼睛看着地面。她就笑着说:“朝廷上的事,臣妾妇道人家不敢插手。都督大人是多年行军打仗的,臣妾私以为,都督大人在识人上面更有经验些。”
皇上,也就是朱文并不是没看到皇后那一眼。他表情没变化,心里却有些发冷。
他能做皇帝,在先皇面前演这么多年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隐忍力也不是一般的。什么都没说,让陆嘉学先退下去了。但那一眼还时刻浮现在眼前。
罗府却真正的热闹起来,罗成章回府后立刻吩咐了宴席。罗慎远回来之后看到府里张灯结彩的热闹,皱眉有些不喜。好在外面的百姓都是一脸敬仰羡慕地看着罗府的排场,他才没有说什么。宜宁身为罗三太太,要招呼来的女眷,一直脚不沾地地忙到了晚上才歇息会儿。
连恭贺他都不来及。不过想想,这事对三哥来说又未必高兴,不恭贺也好。
她累了一天回来,刚让珍珠去打些热水来泡脚,就看到罗慎远站在拔步床前。
宜宁略一僵硬,还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她这几天心里沉沉的翻来覆去都是陆嘉学的话,宛如一把尖刀悬在头顶,她知道这把尖刀随时会掉,但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会掉。所以对于罗慎远,也有些不知该怎么是好。
结果刚走近些,就发现罗慎远手里的盒子……是前日祖母给的册子!罗慎远看着手里的东西,表情似乎有些微妙。
宜宁顿时红了脸,立刻去抢:“你……你当没见过!这是祖母给我压箱底的。”他从哪儿找出来的?
罗慎远瞥了她道:“用这个压箱底?”他手一扬不要她抢到手,说道,“这些东西我没收了,你不该看这些书。”免得她学坏了,或是知道了真正的亲热是怎么样的,会不喜他。
宜宁哭笑不得,拿回来后她一页未看过,就让玳瑁收起来了。这下没收更不用看了。
“那你不生我气了?”宜宁问他。
罗慎远突然又沉默了,他走近宜宁慢慢靠拢。宜宁反而后退。屋内灯火昏暗,见状丫头婆子们都悄声退了出去,他高大的影子笼罩下来,说:“宜宁,你告诉我,你跟陆嘉学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和他绝不止义父义女的关系,是吧?”
他果然还是问了!
而且还是这么个问法。
宜宁苦笑,若是告诉他真相。那么罗慎远能接受吗?她不是他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她曾经嫁给过陆嘉学,她一开始接近他也并不是单纯的,心里何尝没有想用他来对付陆嘉学的想法?这些怎么对得起他多年的疼爱和维护。
“三哥,你明知道陆嘉学为什么掳走我,还是不要多问了吧。”宜宁也叹了口气。
罗慎远听到她的话,表情绷得更紧。
“那你告诉我——你对他究竟是什么感觉?”罗慎远听到自己的声音,“你原来就是被迫嫁给我的,要是没有赐婚一事,你恐怕永远都不会嫁的。是吧?”
宜宁侧过头,窗外深夜天空满是寒星。她发现罗慎远说得很对,要不是因为赐婚逼迫,她不会嫁给自己义兄的。
“我不喜欢他,这是其一。”罗宜宁说,“至于赐婚,我现在是你的妻子,那你就是我的丈夫啊,没有别人了。”
罗慎远听到她这句话,表情几乎是变了又变。心情极端的复杂,一方面他很了解罗宜宁的性格,知道那句话就是真的,没有外力,她不可能嫁给他。另一方面宜宁这句话的确安慰到了他。的确无论如何,现在只有他是她的丈夫,别人都不是。
他拥有她。
罗慎远看着几乎快被他压在身下,娇小柔软的脸。那夜的销-魂滋味又涌上来。他现在就想拥有。
“好吧,如你所说。既然是我的妻子。宜宁,你还是有义务的。”罗慎远滚烫的呼吸躺着她的耳垂,那白玉一般的耳垂被熏得发热。宜宁就闻到了他话中的酒气,她就知道罗慎远喝多了。不然他的性格怎么会像刚才那样说话。
她想抬身让下人给他熬解酒汤来,就被罗慎远按住了,不能起身。
宜宁疼得脸色微变,怎么喝酒了力气还是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