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跟着走出去,她看到罗慎远身姿如松地站在门外,身后还带着一群护卫。他应该是刚下衙门回来,还穿着官服。外面的人的确已经被他带人制住了,孙从婉被一群丫头婆子护在中间,凝望着罗慎远的背影,眼中隐隐含着泪光。宜宁看得心里发堵,说不出的烦闷。
罗慎远看到宜宁出来,才微微松了口气。
但随后他的目光一凝,放在了宜宁的手腕上。
她的皮肤娇气得很,稍微用力就能留下红痕。刚才又是谁抓着她的手呢……罗慎远抬起头,他发现程琅今天有点不同寻常。
这个人的微笑就像面具一样,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讲究风度的。但现在他眼眶微红,袖口处还有凌乱皱痕
……他们究竟在里面做什么?
罗慎远面无表情地想着,眼如寒光般直视着程琅:“程大人这要不是劫持,天下也没人敢称土匪了。你放了舍妹,我便也放了你那些护卫。想来我抓一两个回去问,倒也能问出些不得了的东西,程大人觉得这样如何?”
宜宁想说话,程琅却拉住她不要她开口。
罗慎远的嘴角反倒勾起一丝笑容:“程大人不愿意?那一会儿顺天府衙的人来了,程大人可就不好解释了。”
程琅知道罗慎远其实是不想惊动官府的。他的未婚妻和妹妹都在他手上,传出去以后两人的名声怎么办?所以他才在这里跟他谈条件,留最后一块遮羞布,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他原来也是这么打算的,才敢带人直接挟持孙从婉。
要是原来他自然会借孙从婉跟罗慎远周旋。只不过现在他知道宜宁是她了,此事可能牵连到宜宁,半点有可能损害她的事他都不敢做。
原来做的那些事已经足够让他厌恶自己了。
程琅说道:“既然是偶遇,罗大人想带走自己的妹妹自然无可厚非。告知官府实则没有必要。”他低头对宜宁说,“您……你先去吧,等回了英国公府,我再来找你。”他刚失而复得,其实片刻都不想离开她,但是罗慎远这家伙毕竟摆在面前。
两人现在势如水火,恐怕罗家的门他都不会让他进的。
罗宜宁点点,从他身后走出去,青渠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罗慎远的脸色更不好看,等带着人出了茶楼,看到两人上马车了,他才准备上后面前头那辆马车。
这时候孙从婉却挑开了车帘,喊住了他,轻声跟他说:“慎远哥哥,这次还要多谢你。只是从婉不小心毁了你的信……”她面露苦色,“我不知道你那信里究竟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当时情况紧急。为了不被那人夺去,宜宁妹妹一把拿过去撕了。都是从婉的错。”
罗慎远听了便知道事情一件没成,全盘计划都错了。甚至为了救她们还损失了先机,他淡淡地说:“无事,我重新写过就是了。你今日受惊了,先回去吧。”
孙从婉听到罗慎远这么说了,也没有再跟他多说话,她脸色微红地点点头,乖巧地放下了车帘。
宜宁在另一辆马车上静静地看完了,才跟着放下车帘。
她靠在马车松软的迎枕上,手紧紧地捏着。
罗慎远带着宜宁与孙从婉分道扬镳,二人很快就回到了府上。此时太阳刚斜,宜宁下了马车就带着众丫头走在前面,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罗慎远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宜宁进了自己的院子,想让丫头把院门关了。罗慎远的手插了进来。
丫头顿时就被吓住了,不敢关门。
罗慎远走了进来,看着她问:“怎么,就不想见我了?”他刚把她从程琅手里救出来。
两人在那屋子里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程琅对她的态度明显跟以往不一样。还要回英国公府再见?程琅袖口这般凌乱,她手腕上又有红痕……罗慎远想到这里就走近了一步,不顾她的反对立刻抓起她的手。
罗宜宁是不想见他,被他突然抓住手立刻就要挣脱,却让三哥看到她手腕上已经淡近无的红痕,他看到了就冷冷地问:“你和他在屋里这般亲热,你都忘了上次之事?可是他见死不救的!”
“你放手!”宜宁挣不脱他铁钳般的手,因为愤怒,她脸色都发红。但是在他面前还是跟个孩子一样,半点反抗的力道都没有。两人争执已经让珍珠注意到了,连忙让小丫头避了出去。
虽说是兄妹,但毕竟不是亲生的。且看三少爷那个眼神,说话的语气……
还是不要让这些小丫头在旁边的好。连她看着都觉得有几分不妥了,三少爷那个样子哪里是像对妹妹的!
宜宁则是气过头了,没意识到罗慎远对她的态度有问题,这根本就不是平日那个温和的兄长。这个罗慎远更接近那个惩治下人的罗大人。
她被他逼得靠近金丝楠木的八仙桌,逼得没办法了,抬起头看着他:“这全都是你的计谋!什么传信的,劫持的……都是因你而起的!”
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却是明白的。
罗慎远听了又是冷笑,她离得太近,生气得时候太生动了。跟那个年幼的小丫头比,她的确是长大了。腰肢这么细,几乎就是靠在桌边了,再往下一些就要折断了。他说道:“你这话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