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的许翰文见了顾西辞,一愣,“顾兄,你怎会在此?”
顾西辞一笑:“听母亲说这一个月都是许兄在替她看病,有劳翰文兄了。”
许翰文恍然,朗朗一笑,“原来是令堂,倒是巧了。”
许翰文对李氏作了一揖,道了声“伯母”。
李氏诧异的问道:“你们认识?”
许翰文放下随身携带的药箱,“说起来顾兄还是在下的恩人,若不是他,在下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翰文兄言重了。”
顾西辞淡淡的一笑,“当日你虽身受重伤,却也不至于要了命,我只是顺便送你去了医馆而已。”
许翰文却连连摇头,“那日我遇上山贼,弄得遍体鳞伤,若不是有顾兄的马车带了我一程,只怕……”
说着,李翰文又对顾西辞作了一揖,“顾兄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在心。”
顾西辞起身托住许翰文的手,依旧是淡笑着,“不必如此。”
许翰文还要说些什么,顾西辞却懒得再听了,许翰文的认真劲让他着实无奈,只得打岔,“家母身体不知如何了?”
这一问,却让许翰文的脸凝重了起来,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李氏,他微微叹了口气。
顾西辞拧眉。
这时,李氏却开了口,“许大夫,你先回去吧。”
许翰文看了看她,一叹,对顾西辞告了辞。
“娘,把手给我。”
许翰文一走,顾西辞便郑重的对李氏说道,许翰文的医术高明他是知道的,若非病情严重,他绝不会是那般表情。
李氏平静的把手给了顾西辞,眼见着他的脸一点点的苍白,李氏心下一苦,收了手,“这便是我为何突然要杀你父亲的原因。”
“娘身上的毒……是他下的?”
顾西辞沉了眉眼,却依旧止不住苍凉之色。
“我本想着就这么守着他过一辈子,可自从顾如深半年前带了个暗卫来之后,他的身子竟有了好转的迹象,所以,他……”
李氏闭了闭眼,“他容不得我碍着他跟顾如深的事。”
顾西辞握住她的手,却没能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顾临风身子转好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她下毒,一日一点,到如今已是入了骨髓。
察觉中毒的那天,她足足坐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她便以请顾杰为顾依然说亲为由,把身为族长嫡长孙的顾杰给请到了顾临风书房的隔间里。
那之前,她便给顾临风喝了情药——合欢散,再使计让顾如深去了他的书房……
顾临风要她死,那她便要他跟顾如深身败名裂!
只可惜,她终是低估了顾如深的暗卫。
两个女儿一重伤,一被抓,还害得顾杰丢了性命。
顾依然还为她去顶了罪。
她本是不答应的,却抵不过那孩子的倔性子。
她便努力的活着,努力的守着顾家不被顾如深夺了去。
她坚信,顾西辞一定能救她的依然出来。
最后,顾依然被救了出来,无罪释放。
却是伤了身子,终日药不离口。
她却是欣慰的,只要活着就好。
直到听闻消息传来,说顾颜儿可能被顾如深转移到了洛阳,她便央求墨瑾奇带她来了洛阳。
她想在还活着的时候,看到她的孩子们都好好的。
因为,她的时日……
怕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