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看着她,沉默。
言溪宁悲凉的笑了,“我怎么会轻易放弃,我找了陆笑,扎过无数次的针,食了近百种毒药,甚至还找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蛊医公子陌!可结果,不如人意罢了,你说的想办法还能有什么?求你父皇?”
言溪宁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会如你所愿?就算你有办法让他屈服,可你还有一个了不起的皇祖母!”
“阿宁,皇祖母她……”
“不错,你那祖母容不得有第二个万贵妃,哪怕只是一丝可能!说起来,我被下蛊也有她一份功劳。”
“所以,之前皇祖母猜测是你给父皇下毒……并非一时试探?”
朱佑樘身子紧绷着,若没有慈云庵遇刺一事,他不曾知道她的身边有那么多绝世高手,那他不会对她有丝毫怀疑,可她竟然对他只字不提那些人的存在,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阿宁,是不是……你?”
言溪宁身子一僵,想要说的话蓦地含在了嘴边,半响,她才侧过头,“不是。”
朱佑樘见她的样子,心一沉,抖着手,扳过她双肩,“阿宁,你看着我说,到底是不是你给父皇下的毒?”
言溪宁睫毛一颤,抬眸便看见他眼里的恳求和恐惧。
是的,恐惧。
他是怕她说出他不敢听的答案,可又不得不要一个真相。
“阿宁……”
言溪宁心下一痛,紧闭了双眸。
“是我!是我要朱见深的命。”
朱佑樘握着她双肩的手一紧,面如死灰,喃喃的问她:“为什么?”
她不语。
朱佑樘却忽地摇晃着她,吼道:“阿宁,即便父皇拆散了我们,你也不该杀了他!那是我父皇,我父皇啊!你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他该死!”
言溪宁猛的睁开眼,冷冷的道:“他该死!杀了他不足以抵挡我心头之恨!”
“啪”
言溪宁只觉脸上一疼,心就像破了一个大洞,空空的泛着疼。
看着朱佑樘失神复杂的模样,她却笑了,拿起他刚刚打她的那只手,温柔的道:“阿樘,你可知冰冷的物什生生的刺进女子最私密的地方是什么感觉?”
朱佑樘身子一僵。
“你又可知眼睁睁看着伺候了我几年的默儿,被活活掐死,那是什么感觉?”
朱佑樘身子动了动,有些艰难的开口:“可他,是我最亲的亲人。”
“那我跟我娘,于你……又算什么?”
但见她轻轻的立在他的身前,笑容竟是那般明媚,只一双眼里却闪着晶莹,她柔柔的笑道:“阿樘,你可知你那好父皇,把我娘强了多少次?你可知你那好父皇亲自赐了多少次堕胎药给我娘?”
“不!”朱佑樘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言溪宁,脸色瞬间惨白,“阿宁,父皇他……不会的,不会!”
“不会?”言溪宁蓦地收了脸上的笑容,神色阴冷的道:“那为何我娘总是抑郁寡欢?为何她总是药不离口?为何她一个独身妇人却经常服用避子汤?皇上,你大可以去传太医院刘太医来问问,你那好父皇命他给我娘开了多少次堕胎的方子!”
“别说了……”朱佑樘无力的靠着亭子边上的围栏,痛苦的道:“阿宁,别说了。”
言溪宁看着他,心里痛得难受,转过身,“皇上,我这弑君之罪……不求你宽恕,只求你看在你我往日情分上别牵连了顾家。我娘,她对我所做之事毫不知情,也求你别……”
“阿宁,你明知我不会杀你!何必说这些话。”